在1960年代後期,一方面由於郭雨新家中進出各種人物,來自海內外人士都要到他家拜碼頭,二方面由於郭雨新和美國大使館關係密切,因而國民黨對他疑懼日昇。……《台灣政論》與郭雨新的關係,就如陳菊所說的:「《台灣政論》與郭雨新所代表的反對運動是一體的。它是這麼多年來,台灣人開始擁有雜誌,來表達他們的言論自由及對台灣民主化的追求。郭雨新代表台灣反對運動的正統,而《台灣政論》則是這個正統的延續和擴張。
在1960年代後期,一方面由於郭雨新家中進出各種人物,來自海內外人士都要到他家拜碼頭,二方面由於郭雨新和美國大使館關係密切,因而國民黨對他疑懼日昇。1970年,彭明敏偷渡出國,國民黨懷疑這是出自郭雨新之手,於是對郭雨新採取24小時全天候的監視。被監視的郭雨新更增加了一份政治魅力,長安東路上的羅馬賓館,幾乎成了黨外的總部,每天有絡繹不絕的訪客,他以一貫的紳士風度,耐心地接待各方的客人,鼓勵年輕人。
這時陳菊將一批一批的年輕學生介紹給郭兩新,大部分的大學生都被郭雨新的長者風範和理想的精神所吸引住。郭雨新一直鼓勵年輕人要有勇氣,要關心政治,要有信心,要堅忍,台灣的事情要大家一起來解決,不能仰賴國民黨。他一看到年輕人就講這些話,對年輕人而言是很新鮮、很感人的經驗。
1972年郭雨新被迫放棄連任已久的省議員選舉,經過一番考慮後,他決計參選次年2月舉行的監察委員選舉。這是黨外自組黨失敗以後空前的團結景象,因這場選舉,全島黨外總動員,經常集合密商,結果卻全軍覆沒。
雖然郭雨新競選監委失敗,但是他的辦公室仍舊門庭若市,川流不息的人潮,各路人馬都有,他儼然是黨外實質上的領袖人物。平日和郭雨新往來密切的余登發,在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的情況下,不服判決而展開逃亡,此時亦透過郭雨新轉告吳三連向當局談判。
1975年8月《台灣政論》創刊,黃信介擔任發行人,康寧祥任社長,張俊宏任總編輯,張金策、黃華任副總編輯,法律顧問則由姚嘉文擔任。雖然《台灣政論》上頭沒有郭雨新的頭銜,但郭雨新其實是《台灣政論》的催生者,是《台灣政論》的精神領袖。《台灣政論》與郭雨新的關係,就如陳菊所說的:「《台灣政論》與郭雨新所代表的反對運動是一體的。它是這麼多年來,台灣人開始擁有雜誌,來表達他們的言論自由及對台灣民主化的追求。郭雨新代表台灣反對運動的正統,而《台灣政論》則是這個正統的延續和擴張。」
同年12月立法委員選舉,郭雨新毅然決然投入了這個競選活動。由於郭雨新在黨外的聲望,因此無論黨內外都把這一戰,當成勢在必得的最大決戰,戰況十分激烈。在黨外方面,一方面《台灣政論》這些中生代投入助選的陣容,負責設計傳單,利用令人耳目一新的傳單,打了一次很成功的宣傳戰。二方面林義雄、姚嘉文兩位具正義感的律師,受郭雨新聘請,擔任他的法律顧問。三方面,更具意義的是學生的助選,二、 三十位台大學生穿著制服,到宜蘭幫郭雨新公開分發傳單,使教育界大為震驚。
這一場空前慘烈的選舉,在國民黨大肆舞弊下,郭雨新落選了。由於國民黨長期對郭雨新的疑懼,以及怕他進入立法院後成為名副其實的黨外領袖,因此不計付出代價之大,務使郭雨新落選。在郭雨新落選後,國民黨加緊對付黨外,同月底《台灣政論》遭到停刊處分。《台灣政論》的停刊,表面上雖然是因為邱垂亮的一篇文章,其實這是因為國民黨發現《台灣政論》正在台灣社會之中加大影響,因此必須加以扼殺。在這之後,又是一連串的政治迫害,白雅燦、楊金海、顏明聖、黃華相繼被捕,張俊宏則被24小時跟蹤。黨外因而陷入恐怖和低迷的氣氛之中,人人自危,不知下一個會輪到誰?
即使黨外陷於如此恐怖和低迷的情境裡,郭雨新依然默默地在為黨外做耕耘的工作,他仍然和黨外同志及年輕人們打成一片,懇切地和他們談論。他並提出「老中青三結合」的口號,經由陳菊的協助,來致力於此一工作。直到1977年4月17日離開台灣,留下大家對他無盡的思念。
就在郭雨新離開台灣這一年,全島黨外興起了蓬勃的發展,一掃1975年來的陰霾,而這正是這兩年中―也是早些年來郭雨新等全島黨外人士辛勤經營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