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半暝反症突然高舉「反戒嚴」與「反廢死」公投議題,讓人錯愕而噴飯。天外飛來的兩大公投議題,並非出於真正的政策討論,而是一種策略性的政治語言操作,目的是在特定政治環境下塑造有利的輿論戰場。這兩個議題看似無關,但在政治語言的運用上,國民黨明顯欲透過這些議題來操弄群眾情緒、轉移國會濫權焦點、以強化對立方式,試圖擺脫當前立委可能遭到罷免的危機。只要維持立法院的現狀,也許國民黨人還有機會從紅色中國撈個幾年。
眾所皆知的兩個事實,台灣目前沒有戒嚴,也沒有任何類似南韓歷史上的戒嚴狀態,其次,台灣更沒有「廢除死刑」的立法或是明確的廢死時程。既然現實中不存在,為何國民黨還要大力操作?顯然國民黨必有醉翁之意的意圖所在,換言之,就是透過製造不存在的恐懼威脅,凝聚藍營支持者的共識,並轉移如野火燎原般的大罷免焦點。
由精算師朱立倫所領導的國民黨,突如其來主導的這盤棋,從政治語言的角度分析,首先在「反戒嚴」的操作上,刻意重新定義「戒嚴」,將執政黨描繪成極權,將負面意涵的「戒嚴」這個詞,轉換成「民進黨打壓異己」的意象,這種操作的政治語言模式,是將司法偵辦藍白陣營涉及的貪腐等司法案件,法盲地指控為「政治迫害」或「綠色戒嚴」,也就是利用「受害者」敘事,將自己塑造為被打壓的意象。藉以激起支持者的憤恨,並將責任轉嫁到執政當局。
台灣到底有沒有戒嚴?是連三歲小孩都眾所皆知的常識。但國民黨的策略卻完全漠視事實,用所謂綠色戒嚴的政治語言,憑空創造出被迫害的氛圍,進而凝聚其政治動員的力量。其邊際效應是順勢把民進黨拉入了國民黨是世界戒嚴第一品牌的爛蘋果簍子內。換句話說,這是一場 話語權之爭。國民黨設定了「反戒嚴」主導議題,將自己從「國會擴權風暴」的加害者泥淖中,轉變為受害者,並藉以削弱大罷免風潮延燒的正當性。
至於「反廢死」的政治語言操作,國民黨豈不知與「戒嚴」不同?死刑議題在台灣社會一直存在爭議。儘管台灣並未廢除死刑,但政府確實因國際人權標準而逐步減少執行。然而,國民黨透過「反廢死」的政治語言,意圖將死刑存廢問題轉化為「政府縱容犯罪」的爭論,從而製造「社會秩序崩潰」的恐懼感。
這種敘事邏輯上,無非就是企圖將政府未堅決執行死刑與縱容犯罪、戕害受害者權益畫上等號,也是將死刑存廢與維護社會秩序的執政能力相連結,這種敘事策略非常有效,因為縱容犯罪是一個高度情緒化的議題。當重大刑案發生時,民眾的恐懼心理勢必油然而生,而國民黨便趁機貼上政府「不作為」的標籤,即可成功塑造執政黨軟弱無能的負面形象。
有趣的是,「反戒嚴」與「反廢死」這大議題,從政治語言的角度而言,看似矛盾,實際上卻是一種政治戰略上的互補操作。以「反戒嚴」來訴求「國家機器打壓人民」,迎合深藍支持者對民進黨的仇恨值;而「反廢死」,用以訴求「政府放縱犯罪」,勾起中間選民對治安問題的恐懼感。這兩種敘事在本質上完全不同,但國民黨卻企圖橫材入灶,形塑「民進黨無能又極權」的綜合攻勢,也間接合理化了國民黨在立法院所主導的擴權爭議。
國民黨的「反戒嚴」與「反廢死」公投,並非真正基於政策的理性討論,而是一種精心設計的政治攻防手段,透過「綠色戒嚴」的虛假敘事,削弱民進黨政府的信任度,同時利用「恐懼犯罪」來動員中間選民,使政府陷入「治安問題」的被動局勢。這種刻意扭曲與無的放矢的政治操作,國民黨難道不擔心一旦被看破手腳將萬劫不復嗎?但他們為何還肆無忌憚地在大罷免野火燒不盡的風潮中孤注一擲?顯然唯一可以解釋的是,國民黨人早已不把台灣民意當一回事,他們的底氣恐怕是來自紅色中國主子的經濟與政治支撐,龐大可觀的利益甜頭,讓他們只能將北京指令奉為圭臬且唯命是從,從而或許這個百年政黨還有苟延殘喘、撈個幾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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