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長柯文哲上任後,風光成立「廉政委員會」,徹查前朝「五大案」。但2年多時間過去、第一屆委員任期屆滿,廉委會卻頗受外界質疑是「雷聲大雨點小」,其職權行使上更遭到監察院糾正。對此,《新頭殼》專訪北市法務局長、前廉委袁秀慧,她認為,廉委會立意善良,委員也都已盡力,但總歸廉委會並非檢察機關,民眾不能期待廉委變成檢察官。

「身份轉換 處理大巨蛋方向有所不同」

由於在接任法務局長一職前,袁秀慧同時也是廉委會大巨蛋案小組委員,談及在身份轉變後,工作內容有何轉變,袁秀慧表示,廉委會的概念絕對不會是處理「現在進行中的事情」,而是處理過去行為當中,有無產生圖利、貪污等涉及政風的不正當行為;至於現在擔任局長,則是要往後處理尚未發生的事情,這點不一樣。

她說,當時坊間都以為廉委會能決定大巨蛋要拆還是續建,其實這並非廉委權責,而廉委會查察大巨蛋發包時有無不當行為,發現時任市長馬英九、財政局長李述德,在有些作為上不是那麼合理,因此,最後才透過廉委會大會做成決議移送,最近也聽聞檢方要開始調查。

至於現在在處理大巨蛋上,袁秀慧認為,則應分為「公安」以及「契約」兩部分來看,她指出,假設若巨蛋本身具公安疑慮,市府當然要有動作,但若是發包過程中有些不合理,該收權利金不收,就不是蛋的問題,而是「契約本身的甲乙方權利分配有問題」,要從契約調整,不該給的要拿回來,該還給市民的也要還,兩者並不同。

不過,袁秀慧也坦承,當初大巨蛋在評估落點時並非沒有失慮之處,沒有想到國父紀念館附近會發展到如此程度,但她也直言,也不能因為現在情勢變遷後,再回頭說當時有問題,「它有當時時空背景」。

「廉委會立意善良 但社會或有過高期待」

以過去身為大巨蛋案小組成員經驗而言,袁秀慧表示,在大巨蛋案中,只看到馬英九與李述德有不合常情去讓利給遠雄,但沒看出遠雄有任何刑事上的犯罪行為,因此,最後也只能將案子送交檢察官,期待檢察官去查案,但不能期待廉委去做檢察官,「我們連傳票都沒得發,也無法強制任何人來」。

「我覺得我們盡力了」,袁秀慧感嘆,當時作為廉委,每個人只領車馬費,其餘時間、費用都是靠自己,簡直是佛心來著,她強調,廉委會並無調查權,真正有權力的還是北檢,相信若廉委無限上綱,也會引起反彈。袁說,廉委會立意善良,但人民或者是廉委自己對自己的期待,「有時候界線拉得不是那清楚」。

談及柯文哲與遠雄間的紛紛擾擾,袁秀慧說,大巨蛋有沒有「弊」不曉得,但柯文哲會生氣一個巴掌拍不響,為什麼遠雄可以得到這麼多,但商人本來就是以最大利益為考量。不過,她也認為,若財團只想從市府拿大最大利益也不對,因為BOT還是有公益精神在內,企業也有其該盡社會責任。

「你在這邊賺錢,更要做多社會公益回到社會」,袁秀慧表示,自己不盡然覺得柯文哲的想法不對,但也許在沒有在完整論述中,變成在對財團開砲,她認為,柯文哲想的也許不是要打垮財團,而是希望企業多盡社會責任,回到整個市府、社會。

至於廉委會還有無存在必要?袁秀慧則持正面看待,她認為,柯文哲當初上任沒有任何行政行為,所以查也不會查他,但現在歷經2年施政,廉委同樣也可以回頭檢視市府,是否有如柯文哲所說的公開透明,若現在廢除,「不就變成害怕別人來查我」?

同時,她也提到,社會可以反思,若檢視行政機關屬必要,則就來討論內部檢視夠,還是需要外部協力,若外部協力廉委會是不是最好機制都可以來討論,更甚廉委若有踰越其職權,或可透過教育訓練,而不是整個廢掉,應視問題出哪再做修正。

「既非油門也非煞車皮 永遠是個法律人 」

「我不是油門,也不是煞車」,袁秀慧笑說,不管如何自己永遠是個法律人,律師的特性就是沒有絕對行或絕對不行,一定有許多選項,而每個選項有它的風險,她的工作就是告訴市長風險在哪,政治決定就是你自己做,「我告訴你往前是懸崖,你要衝就衝啊,衝了之後我再想辦法善後」。

袁秀慧說,就像大巨蛋要拆要留,會跟大巨蛋綁在一起的人是叫柯文哲不叫袁秀慧。

最後,談及柯文哲2年來施政,袁秀慧仍持定態度,認為柯文哲除話說快了點外,貫徹其價值理念還是有的,她舉例,如刪減重陽敬老金一事,儘管遭受外界極大壓力,柯文哲仍有所堅持該用在老者身上,「如果第二任又選上,相信很多縣市會跟著取消」,袁秀慧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