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脫歐」公投過關，讓我想起出身倫敦的英國著名歌手愛黛兒(Adele)的名曲Someone Like You。其中有一段歌詞是這麼寫的：
Never 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沒關係，我會找到像你曾經這般愛我的人)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我也祝福你一切平安順心)
Don't forget me, I beg(但我求你別如此輕易將我忘記)
I remember you said(因為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 instead(有時愛能至死不渝，但也因愛而痛苦)
愛黛兒唱出分手戀人的刻苦銘心，好似詮釋英國和歐盟的愛恨情仇。但這次英國和歐盟分道揚鑣，絶不像歌詞裡頭的戀人分手，好聚好散還相互祝福，接下來激烈的的外交角力才要開始，英國人民既然做了決定，就必須自求多福。
公投之後，英國「脫歐」開始啟動，依據「里斯本條約」第50條相關規定，將會有長達2年的「脫歐」程序談判。英國必須重訂遵守歐盟規定超過8萬頁的法律，更不用說雙方將進行數年談判，簽訂新的自由貿易協定。其他包括特殊待遇、農業補貼和關稅障礙都因為喪失歐盟會員資格，面臨被取消或新衍生的挑戰。更遑論在英國工作的220萬移工，以及在歐盟的220萬英國人民的身分也未定。
公投當然是民主決定的方式之一，近52%打敗48%也是事實，但不能忽略的是不到百分之4的差距對英國社會可能造成的衝擊、甚至分裂。激情過後，英國人民開始嚴肅正視這個議題。多數主張「留歐」的英國年輕人將矛頭指向多數選擇「脫歐」的老年人，批評他們憑什麼替年輕世代決定未來；有人發現大勢似乎不妙，發動另一波公投的連署提案，希望挽回這個令人驚訝的結果；倫敦市民甚至希望舉辦公投獨立於英國，繼續「留歐」。
儼然成為歷史千古罪人的英國首相卡麥隆宣布辭職下台，卻預留伏筆，要等到10月，希望等到他屬意的新首相產生後才啟動「脫歐」程序，目的在阻止「脫歐」派領袖如前倫敦市長強生當上下一任首相。另一方面可能也暗中運作民意看是否能夠施壓英國國會挑戰「脫歐」公投的正當性。
歐盟高層則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英國早早捲鋪蓋走人，不要拖延時間。包括德國、法國、義大利、荷蘭、比利時、盧森堡等6個歐盟創始國外長，聯手要求英國退出歐盟的程序必須儘速開始，避免陷入漫長僵局。歐盟執行委員會主席榮克更譴責英國說「我們不歡迎拋棄我們的人」。
這個極盡諷刺的圖像，道盡國際政治的現實。無論英國歷史上與歐盟的愛恨情仇如何，或者英國人民如何真正看待「脫歐」和「留歐」的嚴肅性，在兩派政客的刻意操作和煽風點火下，這場失焦的公投淪為情緒與意氣之爭，卻無法讓做決定的人民對「脫歐」後的風險有充份的理解。
從歐盟的角度而言，英國此舉形同背叛，當務之急就是預防其他歐盟成員跟進，進一步裂解歐盟團結。所以歐盟領袖第一時間對英國的敵視性回應，具有殺一儆百的強勢態度，也向其他蠢蠢欲動的歐盟成員傳達明確訊息，那就是「看看英國『脫歐』得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們想要步上她的後塵嗎？」可以想見未來歐盟對英國的重啓協商，肯定會不假辭色、咄咄逼人。分手沒有好言祝福、翻臉像是翻書。
至於選擇分手的英國，下一任首相和政府在陷入未來與歐盟漫長而艱辛的談判，必須提出有效自保策略。更重要的是，短期內英國經濟、乃至全球受到英國「脫歐」影響的金融秩序波動，英國也有義務化解此一不確定性。
（圖：達志影像/路透社資料照片）
作者：端木雲（旅居海外多年，曾從事國際新聞編輯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