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18)日,那個幾乎已經被遺忘的單位「海基會」發出採訪通知,宣布將有重大訊息公布,起初外界都以為是兩岸是否要破冰了,充滿著期待,畢竟交往總是比交惡好吧!不料,居然是吳豐山董事長表示將辭去董座職務,結束僅僅十四個月的任期,理由是「體貼總統人事安排的困難」,這解釋……未免讓人一頭霧水,但經其補述的說法,加上事後媒體的分析,背後真實原因,或許有二:
首先,當然是有人要這位子啊!據悉,繼任者可能是前立法院長蘇嘉全,隸屬於英系的蘇,在沉寂許久之後,在這節骨眼再次拿到了位子,是不是代表著目前處於低檔的賴系,正在向影響力猶在的英系遞出橄欖枝,頗耐人尋味。倒是委屈了吳董,畢竟要能配得上蘇嘉全這種「院長級」的位子不多,也只能請您滾了。
其次,則是路線之爭。吳豐山董事長在兩岸政策上,向被認為是倡議和平交往者,企盼藉由更廣泛的交流,來緩和彼此的緊張情勢,當初之所以會被找來當董座,想必就是基於這理念吧!畢竟,海基會全名是「海峽交流基金會」,不交流,要這單位做啥?奈何,當前在「抗中保台」的主流價值下,對抗儼然成為一種顯學,像吳董這般主張和平論的人,自然也就不可能被見容,下台一鞠躬,也只是遲早的事。
面對這種沒犯甚麼大錯,但卻因著位子不夠、抑或是未能奉承上意等非個人能力謬誤的「被請辭」,大家的看法如何呢?
坦白說,類似的情事,已經不是賴政府的頭一遭了,就我印象所及,至少就有圓山大飯店董事長林育生換成葉菊蘭,101董座從張學舜換成賈永婕,皆被解讀為賴系在清算蘇系、台灣金聯董事長施俊吉無預警遭撤,換上與總統交好的呂政璋,施對此不滿的指控是「擋人財路」所致、以即日前台肥為了安插吳音寧擔任董座,農業部將當時的董座李孫榮莫明換調,最終在輿論炸鍋之後,才改由總經理張滄郎接任,試問原先沒犯錯就被撤換的李,情何以堪?
國家的人事案,是可以這麼樣的粗暴麼?又如此漫無章法的用人制度,教專業人士如何大展拳腳的展現經營長才呢?彷若只要無法持續獲得高層關愛的眼神,抑或在管理路線上與上頭相左,官位便即刻不保,如此如何能起到明鏡的作用,發揮諫臣的功能呢?
基本上,筆者並不覺得「政務任用」的機制本身有何謬誤,畢竟,手握執政權的領導人,需要志同道合的人來協助政務,因而找一些親近的人士擔任要職,無可厚非,您或可說這叫「自肥」,但倘若真能做出點成績,自肥之餘,也肥了全民,不虧。
然而,縱觀現下的諸項人事任命案,卻顯非如此,出發點往往不是要來「做事」的,純粹都是為了交好派系、乃至於壯大一己勢力的「酬庸」成分居多,完完全全悖離了國家公器的利民初衷,將位子當作是自己分封獎賞的工具,這才是問題的癥結所在。
當然,這不僅僅是現在如此,回顧過往歷任政府,多的是這種擺明了酬庸的人事案,換言之,問題出在制度本身,而非領導者個人的意志。這種「朕不給,你不能要」的專斷性何其誘人,任誰都難以抗拒這魔戒般的權勢。
但或許我們該思考的是,在制度當中,是不是可以增加點制衡的機制,讓各該人事在確定之後,可以容有一段穩定的時間,發揮一己之長。畢竟,能夠被相中擔綱要職的,絕對都是社會賢達人士,倘若讓這些國家的正能量,在人事的傾尬中,消磨掉了為國家做事的熱情,豈不可惜?
基此,我覺得「任期制」的保障,是可以考慮採行的辦法。也就是說,諸如國營事業的人事任命,理當在行政機關拍板確定後,就容有任期的保障,期間除非是個人犯上管理或私德的謬誤,否則都不該逕自的因其他理由被拔掉。如此一來,才能讓這些人才膽敢放手的去大刀闊斧治理,未必事事都得迎合政府高層的意志,或許才能會宛若一攤死水的公營單位,注入一股滿帶新意的活水。
總統與閣揆,不是聖人,他們的想法不可能永遠都對,這一點,在近期的憲政僵局演變過程中,大家應該都有目共睹吧!
基此,假若所有公營事業與機關的管理者,盡皆都只是懂得迎合上意的阿諛奉承者,勢必將使國家治理推入更大的險境。與其一步錯步步錯,倒不如讓他們可以「說真話」,當人事案確立之後,就可以選擇回歸作自己,據此作為國家領導人的明鏡,即便意見相左,也能在經過一番激盪後,淬鍊出更優質的想法,這才是國家之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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