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子化的台灣,不是教師超額問題,反而是嚴重教師荒?
反觀國際,世界各國都產生教師荒的問題,台灣該如何面對呢?

新進教師薪資待遇不佳,再加上家長濫訴零成本,校園內行政工作過量,校長濫用行政裁量權等校園職場霸凌,屢見不鮮,甚至於教師校園內跳樓輕生,新聞事件卻不斷被掩蓋,更別提還有許多學生們情緒暴走、在教室互毆導致送醫急救等等。

2019年修訂的教師法,出現了校事會議這個在校園實施審判的機制。緊接著,新冠疫情全球肆虐,此法尚未能產生明顯效果。

2024年4月重新修訂,加上疫情過後,此法造成校園如公堂,家長零成本濫訴,無需人證和物證,就可以將第一線教師用校事會議起訴,教師聘請律師也只能陪同,而無法像法院有公平正義的證據公開、言詞辯論。

為數不少的校長或是主任如同行政巨嬰,無能處理家長濫訴,便將第一線教師送上祭壇焚燒公審,滿足非教育專業家長的齜牙咧嘴,發洩己身情緒,造成校園風暴連連。

校事會議早就是台灣校園內另一種形式的白色恐怖,變成校長濫權、剷除異己的利器。校事會議和行政裁量權是校長的兩把刀,可以任意砍向第一線手無寸鐵的基層教師。

刑法上的「無罪推定」原則,尚且要法官、檢察官和律師們有高度法律哲學深度涵養,與人性高度覺察,才能做到。而基層教師面對家長濫訴,常常必須針對自己「沒有做的事情」、「沒有說的話」,去進行答辯與自我澄清。試問:「無罪推定」原則在哪裡?即便事後調查結果不成立,教師也已經被傷害到遍體鱗傷、聲名狼藉。

筆者擔任小學導師20餘年,觀察教育現場,深感中小學教師身負重任,是台灣教育現場學子們第一張生命安全網絡。筆者陪伴過各種特殊生,包含自閉症、亞斯伯格、情障、過動、腦性麻痺......陪伴他們面對和他人相處的種種艱難課題。或是家中遭逢巨變,父母離異,或是意外身亡,陪伴學童面對情緒的各種起伏與悲傷。甚至於有父母親都在監獄,從出生就在寄養家庭的小男孩,強烈的防衛機制、缺乏安全感的攻擊行為,這都需要教師不斷用各種層面,提升自己的專業素養與教師專業能力,方能貢獻安全網絡的棉薄之力。

筆者長年研究與累積許多學童個案分析。深入探討學童和各式各樣的家庭動力、父母親關係,造成學童本身學習樣貌與障礙。少子化,應該是台灣教育精緻化的轉機。然而,教育乃百年大計,非一朝一夕可窺見成果;近一步來說,教育更是國之根本,需要不分黨派、眾人齊心協力來關注教育議題。

筆者有幾點建議如下:
一、解決校園濫訴零成本:
實施具名投訴,必須提供具體證據。投訴者也須擔負相關法律責任,教育部理當擔任第一線教師強力後盾。公用訴訟費用,不應該只有提供校長使用,而是面對誣告,也能夠透過法律途徑,還給教師真正的清白。

二、少子化,教育精緻化:
降低班級人數,提高教師編制,真正關注基層教師的教師專業能力,與量化與質性分析台灣學童的學習現況。

三、廢除校事會議相關制度:
2019年之後,全國各縣市政府總共啟動多少次校事會議?啟動多少校安通報?有多少老師被懲處記過?有多少老師被停聘和解聘?高等法院有多少相關行政訴訟的案件?教育部應當進行量化調查,並且深入進行質性分析研究。這一切,絕對不是個案,而是教育現況的暗潮洶湧。

四、去除校長行政裁量權:
高度人性化的教評會與考核會,權力不對等的情況之下,校長能夠影響整體風向球。漢娜·鄂蘭在二戰結束提出的「平庸的邪惡」,官僚制度的習氣,教育現場缺乏正義發聲的勇氣,導致校長行政裁量權濫權,恣意濫權懲處不聽話教師,或是勇於為學生發聲的教師,造成校園風氣封閉。教師,如何真正當學生民主之典範?

當修正後的教師法中的校事會議,無能篩選出不適任教師,造成學生們也必須進入被調查的程序,只為了區區一位家長的投訴,這才是嚴重影響全班學生們的受教權。

校園非公堂,乃是台灣教育之重要核心場所。教育,為國之根本。當認真的老師、無辜的學生們,為了濫訴,犧牲眾多學生們的受教權,教師們賠上身心健康。這樣,真的是對教育有幫助的嗎?

台灣教師人權何在?228談轉型正義,不應該只有在228當天;課本提到陳澄波與湯德章,要學生們記取這些歷史人物的犧牲,教育現場不應該同時製造出一件又一件的冤案。

終結白色恐怖,廢除校事會議,重視學生的受教權,重視教師人權。

文/莊蕙菁

(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Newtalk新聞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