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依靠補助的小部門」,居然成為「國家經濟核心的版塊」,法國文化創意產業見證了創造力可以成為一個規模龐大、結構性強且具有戰略意義的產業。
法國安永集團(Ernst & Young, EY)10日發布有關文創產業的最新報告顯示,2024年法國文創產業年產值達1027億歐元,總就業超過110萬個全職等量工作,創造了2.9%的國內生產毛額(GDP)。依此建議政策制定時要明確納入文創產業成為國家戰略板塊,在經濟與創新政策中予以優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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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提供的數據證明文創產業的經濟、社會和地域影響力已得到明確衡量,這不僅體現在法國的軟實力範疇,尤其2024年巴黎奧運和帕運會開幕式上,其影響力也得到充分展現。
與其他經濟部門相比,文創產業更展現出驚人的韌性,2024年文創產業的直接附加價值達到431億歐元,較2019年增長21%。與法國其他經濟部門相比,文創產業的經濟規模已是汽車產業的兩倍。
這些數據重新定義文創產業在國家經濟中的地位,對於一個常被視為成本高昂、受保護或在數位轉型方面落後的產業而言,引入全新視角至關重要,畢竟文創產業實際上已滲透到經濟、社區和日常生活的各個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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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永明確指出:「文化經濟的存在與價值必須被量化才能被社會與政策重視。」這樣的定位有助於改善資金與人才政策的優先順序,對提升文創產業在經濟政策議題如稅收優惠、融資工具、國際貿易政策中的優先性非常關鍵。
安永每6年更新一次關於文創產業的研究報告。自2019年以來,文創領域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疫情危機、數位轉型加速、新用途湧現、經濟模式重組、公共資金危機等。2025年版的目標很明確:闡明文創產業對法國經濟的重大貢獻,並描述其面臨的挑戰。畢竟,文創產業很少被視為一個產業,且常被認為依賴補貼,雖無所不在,卻鮮為人知。事實上,它是法國經濟成長、創新、社會凝聚力和影響力的催化劑。
2025版特別反映了文化產業在後疫情、數位轉型與經濟重塑背景下的重要變化。報告採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定義的十大領域,視覺藝術、視聽藝術、電影、電子遊戲、音樂、現場表演、書籍、報紙、廣播和廣告,還擴展討論文化與創意的「延展經濟」,例如設計、城市規劃、時尚等創意相關領域。
這些領域體現了6700萬法國民眾以及全球數億「法國製造」文化消費者和愛好者的多元文化體驗、廣泛影響和日常文化生活。而這種全景式的統計與結構也有助於跨領域比較,找出不同文創產業子產業的增長潛力與弱點。
安永合夥人萊爾米特(Marc Lhermitte)解釋說,由於研究範圍的調整,今年的報告與2019年的研究並不具可比性。他強調,視覺藝術和遺產領域出人意料地占據重要地位,營業額達223億歐元,原因在於將「攝影、部分建築、室內裝飾、設計、工藝品、藝術市場和博物館」都納入了考量範圍。
同樣,廣告的創意部分,也被納入研究範圍,而經過長時間的斟酌,時尚、高級定製、奢侈品工藝、鐘錶、珠寶、美食和生活藝術等領域則未被納入研究範圍。
雖然各行業的情況不盡相同,但整個產業確實在疫情危機後實現了復甦。數位化、創新與文化輸出是產業趨勢和增長動力,電子遊戲和音樂產業的成長,與報紙和廣播在數位化浪潮下面臨的困境形成鮮明對比,也與影像、音樂和現場演出產業因經濟壓力和平台壟斷而遭受的脆弱性形成鮮明對比。
報告不只分析GDP/產值,也強調文創產業與社會影響的互動,例如,地域分布不均,巴黎大區集中了大量就業。還有文化產品的社會與國際影響力,例如透過活動、電影輸出與世界性事件彰顯影響力,只是,在國際舞台上,文創產業的出口率較低,僅為17%,「未能充分體現其軟實力潛力」,相較其他產業仍有提升空間。報告意圖將「文化價值」與「社會經濟影響」連結的分析,促進制定公眾文化政策與地方發展策略。
2025年版除重申文創產業的重要性、影響力和創新能力,也強調其面臨的風險和挑戰,這使得支持文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成為社會和經濟的必然選擇,突顯採取行動的迫切性。
儘管法國人民對自身文化的熱愛、專業和業餘藝術家的創造力,以及各地區在各個表達領域豐富的文化遺產,但都不足以保障這種脆弱增長的可持續性,結構性轉型壓力仍需政策與投資支持。
關鍵問題包括資金獲取、在所有地區推廣「創意產業動態」、國際競爭、生態轉型以及人工智慧的影響。
傳統文化產業模型例如出版、音樂發行面臨數位化與平台競爭壓力,需要加速採用新技術與商業模式,加強人才培訓與轉型支持以維持市場地位。公共補助與文化基金面臨財政壓力,產業須尋求財務多元化。投資者與企業資本參與成為支持文化創意企業成長的關鍵。
文化部在政策上已建議強化文創產業在國家經濟政策中的地位,促進資金、人才與數位支持。但面對「數位技術的崛起、生態轉型、生成式人工智慧的興起」等挑戰,報告對融資渠道日益脆弱的現狀表示擔憂。
尤其值得關注的是「地方補貼減少、貸款條件收緊以及對稅收政策的高度依賴」。報告還注意到,全球範圍內文化影響力戰略的競爭日益激烈且結構更完善,例如韓國的做法。因此,安永呼籲「將創作視為對未來的投資,視為推動增長、凝聚力和國際影響力的引擎」。
面向公共機構、專業人士和公民的這份報告,旨在使文化不再被視為昂貴且非必要的休閒活動,而是被視為一個基礎性部門和一項面向未來的關鍵投資,強調文創是社會凝聚力與國際軟實力的重要來源,呼籲各方採取集體行動,以增強文創產業在國內和國際上的競爭力,在最基層的本地層面維護文化的社會價值,並在全球範圍內倍增其經濟價值和影響力,成為重塑法國產業模式的策略槓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