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政部長劉世芳日前宣布希望將全國各縣市的中正路、中山路能夠更改路名,此舉引起泛藍縣市長一陣撻伐,台中市長盧秀燕和國民黨主席朱立倫痛批民進黨「吃飽太閒」,搞意識形態、搞到不顧民生,這兩位有意問鼎2028總統大選的藍軍大咖,輕佻戲謔地答覆這個問題,讓人感到意外。其中尤其是盧秀燕,若要角逐2028總統,屆時就無法再用「市長職位不涉國家歷史論述」,來迴避「轉型正義」議題,難道是要被批評為「欠缺歷史觀與國家治理深度的候選人」嗎?

為甚麼要將中山路、中正路改名以及拆除中正紀念堂,因為遭到國家機器屠殺的政治受害者,在228事件和台灣長期戒嚴的白色恐怖當中死去,其家屬仍然無法面對當年殺人元兇蔣介石受人在廟堂膜拜以及用「路名」來彰顯其人格的偉大。這些心裡的創痛,作為政府及政黨都有責任來彌平人民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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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民進黨為這些受害者申冤和鳴不平,獲取選票和拿到政權,這就是所謂民進黨的鐵粉,餓著肚子或是就像民進黨推出一顆西瓜,也都要投票給民進黨候選人。

不過前總統馬英九和台北市長蔣萬安期間被辱罵,但也做了一些努力,起碼希望瓦解省籍情結及表達政府懺悔之意。但口頭說說比較容易,接下來要具體做比較困難,他們兩人具體作為不多。

這次內政部長劉世芳提出改名政策,當然改路名是作為「轉型正義」的一環,是為了要釐清威權歷史、彰顯民主價值。但這種做法引發國民黨及部分民眾的反彈,認為擾民,認為在「去中國化」、「去蔣化」,但蔣中正在228事件的作為,的確是有爭議之處,繼續保留其名字作為路名,其實對受害者家屬,是另外一種「凌遲」,這已經和台灣民主體制價值不相符。事實上,公共空間領域,應該承載著對台灣歷史的反省。

圖為拜耳股份公司首席執行官比爾·安德森和巴斯夫歐洲首席執行官馬庫斯·卡米斯與世界猶太人大會指導委員會成員瑪麗·克魯克一起在莫諾維茨前 IG Farben 工廠大樓附近的遇難者紀念碑前敬獻花圈。 圖:翻攝自世界猶太人大會官網

我們來觀察,二戰納粹德國投降今年屆滿80週年,48家德國大型企業罕見集體發表聯合聲明,首次明確承認在納粹政權罪行中扮演關鍵角色,並呼籲在極右勢力崛起的當下,企業必須展現「立場與勇氣」,共同守護德國民主。

這份聲明是由德國化工巨頭拜耳(Bayer)、巴斯夫(BASF)、贏創工業(Evonik)和西門子(Siemens)所共同發起,言明當年德國企業曾助長納粹政權的鞏固,並坦承「許多企業及其當時的決策者因為只顧自身利益,而深陷其中。」同時也強調,若沒有1930年代政治、軍事、司法及經濟決策層的集體失職,納粹不可能在1933年順利掌權。

這48家德國企業的省思,有帶給台灣社會甚麼樣的啟示,雖說,民進黨對轉型正義願意前進一點,但遠遠不夠政治受難者家屬的期盼,記著曾經有一位受難家屬流淚指著「中正紀念堂」那棟建築說,為甚麼殺人兇手還在被膜拜,每次經過哪地方都心如刀割。他們都還真實存在,都還在這個社會當中,絕非朱立倫和盧秀燕和桃園市長張善政一句婉拒更改路名,然後把執政黨罵一頓就可以了事,國民黨作為台灣最大在野黨,難道針對轉型正義,沒有一定的主張和作法嗎?

劉世芳今天在國民黨強大壓力下,改口說,這件事要由中央、地方和在地民眾三方有共識才會啟動,如果按照現有自治條例的法律規定,必須要由在地民眾連署,經由投票來做決定,此話不就等同回到原點嗎?

針對轉型正義,民進黨已經歷經第三任總統,多數民眾最為不滿意是轉型正義這一項,民進黨歷任總統都讓人極度失望,在轉型正義實踐上。看看德國企業家以及德國社會的整體表現,所呈現出來的深刻反思,真的讓人感動,若對照我們執政黨和在野黨的表現,還有非常多努力的空間。

在轉型正義推動上,或許可以用台南市作為示範案例,例如台南市在中正路路牌上加註「湯德章大道」的名稱,以此「雙列名」的方式作為「轉型正義」的象徵性措施。目前內政部正準備參考台南市長黃偉哲的作法,啟動路名更改的起點。

除此之外,內政部繼續與地方政府和居民溝通,希望可以完成這項工作,而事實上,民進黨政府應該以執政地方縣市作為範例,積極推動落實此事,當然不是只有掛個牌子上去而已,而是真正落實,說穿了,要不要做,只是有沒有決心而已。同時這也是一種地方參與式民主機制的展現,透過里民大會、公聽會、網路投票等各項民主程序,可以讓在地居民共同決定是否更名以及新的街道名字,這樣更可以促進社會對歷史的共同理解與和解,若可以做到這一步,台灣的民主將更為成熟穩固。

總統賴清德。   圖:張良一/攝(資料照)

台中市長盧秀燕今(3)日利用台中市議會市政總質詢連環砲嗆中央。    圖:台中市政府/提供

國民黨主席朱立倫。   圖:國民黨文傳會/提供(資料照)

圖為拜耳股份公司首席執行官比爾·安德森和巴斯夫歐洲首席執行官馬庫斯·卡米斯與世界猶太人大會指導委員會成員瑪麗·克魯克一起在莫諾維茨前 IG Farben 工廠大樓附近的遇難者紀念碑前敬獻花圈。   圖:翻攝自世界猶太人大會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