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蟲(Punaise de lit)——也稱臭蟲,正在法國引起一場公共衛生危機。不只引發了全社會恐慌的討論,3日更在議會上升為政治問題。
從巴黎電影院和地鐵爆出的這場臭蟲危機已在全法國範圍內擴散。法國極左派政黨不屈法蘭西(LFI)主席帕諾(Mathilde Panot)3日宣布,該黨已經準備提出動議,要求政府制定應對臭蟲危機的緊急計劃。她表示,從2017年開始,他們就一直在關注臭蟲問題並提出建議。但六年過去,政府「一事無成」,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左派政黨社會黨(PS)也呼籲建立跨黨派工作小組,許多非政府組織更呼籲政府制定國家級預防計劃,並將臭蟲問題視為國家級公共衛生問題。
巴黎市長第一副手格里罣爾(Emmanuel Grégoire)甚至寫信給總理警告說,如果國家和市政府不在治理問題上進行協調的話,臭蟲、老鼠和蚊蟲問題很可能在明年的2024巴黎奧運會上集中爆發,要求政府要不惜代價採取行動,重視臭蟲帶來的「緊急狀況」。
面對批評,法國總理博爾內3日在國會表示,政府會加強進行臭蟲的防治工作,並將在未來幾天內與相關部會舉行會議,商討防治的具體細節。她還對遭臭蟲叮咬的民眾所「受到的折磨」表達歉意。
執政黨復興黨(Renaissance)黨團代表馬伊拉(Sylvain Maillard)宣布,會在今年12月發表一份具體方案來防治蟲害,並表示政府已將防治蟲害「列為優先級事項」。但也強調,蟲害的具體規模仍未知,目前沒有可靠的數據證明今年蟲害特別嚴重,所以要先進行調查工作。
對於有議員將床蟲與移民掛鉤,衛生部長盧梭(Aurélien Rousseau)澄清說,床蟲問題與移民無關。盧梭認為目前的臭蟲規模「並不構成普遍恐慌」,但他承認「當有床蟲時,那就是地獄。」而且,並不是所有臭蟲泛濫的案件都得到了證實,比如巴黎地鐵公司就表示他們沒有在車廂里發現臭蟲的痕跡。
盧梭認為,比起臭蟲,他更擔心的是有人利用目前的「臭蟲恐慌」,以除蟲的名義向民眾收取額外費用,有些人甚至被收取2000至3000歐元的費用,他希望打擊滅蟲濫收費現象,並指出法國有450名至480名「註冊專業人員」。
目前學界較認可的觀點是,臭蟲問題是較新的現象。早在上世紀50年代,法國就曾使用毒性較強的農藥如DDT,基本消除了臭蟲。
不過,此類強效農藥之後被禁用,因為嚴重破壞環境,但能使用的殺蟲劑效果又不好,使得臭蟲具抗藥性,殺蟲劑已經無濟於事。巴黎里昂馬賽等大城市衛生條件惡化,臭蟲也和老鼠蚊子們一起成為居民們的夢魘,並通過各種交通工具蔓延到全國,蟲害規模因此越來越大。
上個月末,東部Villefranche-sur-Saône的一所高中因校內出現嚴重的臭蟲感染,連續兩次全校停課。里昂市政府最近也收到投訴,許多市民在市內的電影院、醫院、學校、交通工具里都發現了臭蟲。目前馬賽也有多所學校因為發現臭蟲而停課。
法國國家食品安全、環境及勞動衛生署(Anses)7月19日發布的報告指出,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床蟲捲土重來。2017年至2022年間,大約11%的家庭受床蟲之苦,涉及所有類型的家庭,造成了巨大的健康和經濟負擔。找專業人員滅蟲的成本非常高,平均每戶家庭要花866歐元,每年殺滅床蟲的成本高達2.3億歐元。而且,受影響家庭有時害怕被「污名化」,可能對此避而不談。
為解決問題,該署主張,建立一種強制性報告機制,並為低收入家庭提供財政支持。
巴黎大眾運輸公司(RATP)3日則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儘管巴黎地鐵中報告了床蟲存在,但在評估後「沒有發現床蟲」。
巴黎大眾運輸公司指出,每一份報告都得到處理,作為預防措施,受影響的列車被從商業服務系統移除以進行檢查,專家評估得出結論,截至目前,該公司的所有系統列車中沒有發現床蟲,無論在駕駛室還是在乘客車廂。
RATP的FO-Transports工會秘書德爾普拉特(Jean-Christophe Delprat)解釋說,在這個問題上存在 焦慮氣氛,但這 並非基於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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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蟲的生命週期。 圖:取自www.paris.f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