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侵略烏克蘭已經過了四個多月,其結果會如何?至今仍然不是清楚可以預見。因為普丁,全世界不只面臨缺糧的問題,更引發了全世界的通貨膨脹。其實,普丁對烏克蘭的侵略,顯然走上長期化,而俄國本身的經濟也受到很大的影響,人民的生活越來越困難,可是普丁卻還是想辦法去跟伊朗要無人機,並透過外交部長去找石油與天然氣的可能買家。因此,我們可以說,俄烏戰爭能否結束,完全繫於普丁一人,這跟二次世界大戰是否終結,繫於希特勒是一樣的。而因為希特勒的自殺,二戰總算告終。

美國知名的政治學家Francis Fukuyama 出了一本書:「IDENTITY,歷史因為對於欲求的承認而變動」。事實上,這次的俄烏戰爭的長期化正是因為普丁越來越厲害的欲求承認,而當這個欲求無法被滿足,甚至於因為這樣而造成其本身的面子、自尊心持續崩潰時,這就使他陷入被迫害的妄想,而這種被害妄想不斷累積,就更驅使他進行戰鬥。普丁的這種情況,其實,也可以在習近平身上看見,經濟即使會衰退,就是要封城,美國越是把中國當做最大的敵人,越要發展軍力,造出福建號航母,要透過月球的太空戰,對美國本土以及美國的衛星攻擊,甚至要改變國際法與國際秩序的規則,使南海與台灣海峽變成是中國的內海。他在與拜登的通話中,就強調獨裁國家優越於民主國家,並清楚表明民主國家要透過對話做決定沒有效率,而要與美國在世界上平起平坐。我們可以說普丁與習近平是21世紀標準的獨裁者。

那麼,獨裁者一般具有什麼樣的性格呢?各位讀者可能不太知道,在希特勒崛起之後,德國許多知識分子跑到美國,其中法蘭克福學派的阿多諾(Theodor Wiesengrund Adorno)就對獨裁者的人格特質進行分析。他認為獨裁者會有如下七種特質:

一、對於某種的價值與習慣、理想具有強烈的忠誠

獨裁者會以五歲的小孩所具有的單純性與頑固性將這個世間加以分類。把事情很清楚地分成不是黑,就是白,把具有相同概念、價值與意見的人看成是與自己同一國的人。相反地,把具有不同意見的人看做是敵人。獨裁主義者大致上會很嚴格地定義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好的父親?什麼是好的兒子?什麼是好的母親?他們在政治上的傾向與宗教乃至他們所聲援的運動隊伍,會在實質上被加以神聖化,而無法靠近。

二、獨裁主義者具有以自己的民族為中心的自國中心主義

自己所屬的是最好的,更進一步來說,自己的國家、文化、語言是最好的,不只如此,自己的國家、文化、語言是唯一應被加以考慮的,是可被允許的。而這樣的想法與對事物的看法就會與《對人加以差別看待乃至攻擊的行動》互相結合。這是《對於一切不同的東西加以拒絕》的危險偏見。換句話說,獨裁主義者們的視野、角度即使很狹窄,但對於一切不順從者,會敵對、會瞧不起。

三、恐懼的文化

獨裁主義者具有一種人格,那就是他們會行使《以恐佈為基礎的力量》。他們會把從外國來的人看成是威脅。因此拒絕《他人》,並助長大家的恐懼就有必要。例如在習近平的眼裡,美國是帝國主義,而在普丁眼裡,澤倫斯基是對俄國的背叛。

四、自己所完成的結果經常比別人好

你所擅長的、所學到的與所喜歡的,並不重要。因為獨裁者經常想要站在你的上面。

縱然你具有很多的資格,他們會說你欠缺人生的經驗。他們是不可以有不足之處,假如你在工作上有能力,而且具有充分的技術,由於獨裁者不允許人們的成功,所以他們會說:你擔當的事情不符合你的能力,而要會阻擾你。當然,他們的成功是這個例外,這是裡所當然。

五、攻擊性的領導性格

獨裁者想要立於指揮的立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但是,他們的領導能力並不是每個人都一樣。他們不會透過《培養許多人所具有的調和感、信賴感、協調感來推動事情》,也就是說:他們不會以感情的知性來推動事情,而是剛好相反。獨裁者是具有攻擊性的,欠缺與他人共感、共鳴的性格,只考慮自己的慾望,假如事情的進展不照己意進行,他們是無法忍受的。他們不會覺得其他的人是必要的,更且因為他們把自己以外的人都看成是弱者,所以經常會採取對抗或是壓制這些人的態度。

六、具有偏見與頑固的想法

有一個說法,那就是打破偏見是很困難的,這的確是如此,而這也是獨裁者的特徵。他們的想法是人們所無法想像地狹隘。不是獨裁者的別人的意見是很難進入到他們的腦裡的。除了他們所想的以外,沒有什麼可以說是真實的。

偏見與頑固的想法會使社會走上終結。換句話說,偏見與頑固的想法會使溝通與真正的互相尊重的期待變成非常脆弱。

七、單純的根據

獨裁主義者住在自己的夢中之國境裡頭。在大部分的情形下,他們想把門面修飾地很漂亮,但是其基礎卻是很脆弱。只要聽他們的話,就會知道他們很單純的內心是沒有目的、而且沒有確實的根據。即使要貫徹《對他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他們的世界卻是有界限的。有時候,只要提出某一個討論,他們單純的意識型態就會崩潰。

成為最大的問題而擺在眼前的,就是在他們單純的根據的背後所隱藏的敵意。也因此,當他們被威脅,或是被追趕到劣勢的立場時,他們的態度會變成很可怕。大躍進失敗後的毛澤東就是典型的例子。

阿多諾的分析雖然已經過了一段很長的期間,但是,他的理論就被後來的心理學家繼承而被加以批判乃至被加以擴張。各位讀者如果把普丁與習近平上台後的表現加以對照時,我想各位讀者一定可以發現他們的類似性,以及他們幾乎都具有上述的各種特質。


作者:張正修/曾任考試委員、開南大學法律系系主任、淡江大學公共行政學系兼任副教授、台北教育大學文教法律研究所兼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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