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超過14億的中國擁有相當大的遊戲市場,根據中國音數協遊戲工委與中國遊戲產業研究院發佈的《2021年中國遊戲產業報告》,該國手遊市場銷售收入高達2,255億人民幣(約新台幣9,700億元),平均每人支出為344人民幣(約新台幣1,480元),較去年同期增長7.57%。然而,2021對中國遊戲產業來說並非是一帆風順的一年,中國當局祭出的新規、審查機制以及民間企業的神秘決策都為中國遊戲界的2021添上了難忘的回憶。下面就讓新頭殼編輯帶著讀者們一同回顧五件最讓人匪夷所思的中國遊戲界事件。

黨全面接管國家幼苗!未成年防沉迷系統登場

2021年8月底,中國國家新聞出版署發布了《關於進一步嚴格管理切實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網路遊戲的通知》(簡稱《通知》),限縮未成年遊戲玩家之遊戲時間。根據《通知》,所有網路遊戲業者都僅能在週五、週末以及法定節日的晚間8:00至9:00間向18歲以下玩家提供服務。另外,業者也不得以體驗模式等任何形式向未實名的用戶提供遊戲。同時,各企業也需加強防止未成年玩家沉迷遊戲的措施,而家庭,學校也必須確實承擔監護、守護青少年的職責。

雖然網易、騰訊等中國遊戲巨頭的股價都在《通知》上線後受到重挫,不過這些遊戲公司依舊積極地配合當局政策。舉例來說,騰訊就以平台上現有的人臉識別驗證系統為基礎,進一步強化並打造能夠對部分實名資料為成年人,夜間遊玩時間超過一定長度的玩家進行重點式人臉審查。如果玩家未通過或拒絕進行檢查,則系統將視其為未成年用戶,納入騰訊遊戲健康系統的防沉迷監控名單並強制其下線。

防沉迷政策規定中國未成年玩家僅能於週五、六、日各進行一小時遊戲。 圖:翻攝自KPL官方微博

為配合中國政府的各項防沉迷工作,213間中國民間企業也積極祭出《網路遊戲行業防沉迷自律公約》,除了全面落實實名制以及制訂未成年玩家上下線時間表外,此公約還進一步對「娘砲」、「耽美(男同性戀)」、「拜金主義」等被中國官方貼上「不良文化」標籤的題材進一步進行抵制。另外,公約中還提到,遊戲中不能出現涉及有害政治、虛無歷史與色情、血腥的內容。

防沉迷政策不只影響了中國遊戲業者的發展,也對當地電競產業造成了重創。《王者榮耀》KPL職業聯賽官方為了配合中國當局針對未成年玩家制定之防沉迷新制,將選手的參賽年齡從16歲上修至18歲,造成大約24位KPL選手將暫時性失業,而各戰隊也面臨了戰力補充的難題。另一方面,《英雄聯盟》LPL賽區次級聯賽LDL亦宣布將禁止18歲以下選手參賽,受影響的未成年選手估計高達31人。

未成年防沉迷政策使大批中國新生代電競選手失業。 圖:翻攝自佛山GK電競俱樂部微博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中國詐騙集團推「代客轉大人」服務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中國嚴格的防沉迷規定讓不少詐騙集團從大量未成年玩家的遊戲需求中看見了「商機」。中國湖南省邵陽警方表示,日前一名唐姓嫌犯就透過架設宣稱能為客戶解除防沉迷系統的網站吸引於網路上搜尋「防沉迷解除」關鍵字的未成年玩家上鉤。在上當的玩家掃描網路上的付款QR Code之後,帳戶裡的錢就會被儲值進唐嫌的直播平台虎牙帳戶內,根據虎牙後台資料,該嫌犯已透過此手法詐騙近3000名未成年人。

此外,另外一名江蘇省的董姓嫌犯甚至一次就從受害人身上騙取了近18萬人民幣(約新台幣77萬元)。據了解,該嫌犯曾於去年1至2月期間以《王者榮耀》代練、英雄外觀以及解除防沉迷系統等名目,詐騙一名12歲學童,並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3年。而山東省警方也在日前破獲了一起類似的團體作案,4名詐騙犯從10餘名未成年人身上騙取了超過30萬人民幣(約新台幣130萬元)。

中國詐騙分子以「為玩家解除防沉迷系統」欺騙未成年人士。 圖:翻攝自邵陽大祥公安

黨不讓你性轉!《FGO》中國角色被迫改名改立繪

除了限制遊戲業者對未成年玩家提供服務的時段外,中國當局還出抬了許多限制遊戲內容的相關規定,令大批成年玩家的2021年連帶受到影響。以收錄各國神話及歷史人物聞名的日本卡牌手遊《Fate/Grand Order》中國版《命運/冠位指定》就在去年9月受到了中國政府的關注,代理商bilibili不僅因此緊急將部分中國角色立繪隱藏,甚至連角色的名字都被換成了職階(類似卡片屬性)加上編號的格式,徹底拔除所有可能與中國歷史人物相關的特徵。

《命運-冠位指定》大規模閹割人物內容的行為被多數網友認為與手遊《江南百景圖》有關,該遊戲去年因為角色岳飛「肉袒牽羊」的形象被玩家以及中國官媒點名批評為有辱歷史人物,質疑營運有竄改歷史之虞。由於原版《Fate/Grand Order》在角色設計上一直有著較大的自由度,不僅有多名角色穿著火辣,許多男性歷史人物甚至在遊戲中變身為女性,《命運-冠位指定》這次的緊急調整或許是為了預防成為下一個被中國官媒盯上的目標。

《原神》角色因應官方政策緊急更改角色造型。 圖:翻攝自PTT

不可以色色!《原神》四女角因穿著清涼遭修正

在進口遊戲都被中國官方嚴格控管的環境下,中國國產遊戲自然逃不過角色遭到修改的命運。中國知名開放世界角色扮演遊戲《原神》於今年年初宣布,為配合該國政府祭出的政策及審核要求,將對「蒲公英騎士.琴(風)」、「飛行冠軍.安柏(火)」、「棘冠恩典.蘿莎莉亞(冰)」、「星天水鏡.莫娜(水)」四名角色的造型以及角色於飛行狀態下的視角表現進行調整。

綜觀新服裝設計方向,角色們不是因服裝的低胸造型被修改,就是因為網襪、黑絲等要素被修,不難發現造成《原神》官方被迫更新原因為中國缺乏遊戲分級,導致任何作品中皆不能出現任何性感元素。雖然中國以外的各國伺服器亦將進行此項更新,但與中國不同的是,玩家們將可以自行選擇是否更換為新外觀。目前四名角色的遊戲建模圖已流出,中國、台灣的玩家反響相當熱烈,紛紛稱讚米哈游設計的新造型比原本的外觀還精緻。

《原神》角色因應官方政策緊急更改角色造型。 圖:翻攝自PTT

愛情的盤子!詐騙集團冒充女性誘騙男玩家 不法獲利逾4000萬

雖然現代人透過遊戲認識志同道合的朋友已並非新鮮事,不過卻有不少中國的不法分子利用線上遊戲結合交友詐騙,令超過2,400名遊戲玩家上當,不法獲利逾新台幣4,000萬。根據中國警方調查,多名男性詐騙分子透過交友軟體喬裝成女性,誘騙受害人下載一款做工粗糙、畫面模糊的仙俠題材遊戲,並以希望在遊戲中結婚、生小孩等請求慫恿玩家儲值,其中更有受害人在揮霍了約新台幣13萬元後才驚覺受騙。

通過追查,警方發現涉案遊戲推廣公司遍布四川、河南、吉林等地,為專業的集團詐騙集團作案。事發之後,該款仙俠遊戲的開發商雖然堅稱詐騙案與該公司無關,是某間遊戲推廣公司擅自利用該遊戲進行不法活動。然而,經過警方調查,詐騙集團使用之角色的儲值金額卻是透過修改後台數據得到,警方因此認定此案為雙方合謀作案,最終抓獲嫌疑人逾54名。

雖然網路世界無奇不有,但是中國遊戲社群的2021年可謂是充滿了驚奇與令人傻眼的案例。綜觀上述神祕事件,大部分的關鍵原因都與中國當局的政策相關,其中,去年年中宣布的未成年防沉迷系統更是獨步全球的嚴格限制,引發世界各地遊戲社群的關注。另外,由於中國長期缺乏分級制度,因此該國境內遊戲公司皆只能發行適合所有年齡層的普遍級遊戲,所有涉及不同程度的血腥、色情成分的內容都將有機率遭到修改,而該政策也令不少中國成年玩家們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