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人都看過「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這部電影,劇情描述的光州事件,就是時任陸軍中將,後來政變奪權出任韓國總統的全斗煥,在 1980 年 5 月對光州民主運動血腥鎮壓的過程。這是韓國一部成功的轉型正義電影,也將全斗煥民主罪人的歷史形象宣揚到全世界。

全斗煥在南韓民主化後,被以「內亂罪」等罪名判處死刑與無期徒刑,後來雖然獲得特赦,但他去年底過世時,韓國政府不僅不為他舉辦國葬,青瓦台甚至連最基本的花圈和弔唁都省了。一代威權強人,堪稱晚景凄涼。

但是千萬不要這樣就以為,全斗煥是個對韓國沒有貢獻的領導者。恰恰相反,全斗煥執政期間,南韓財政由虧轉盈,經濟大幅躍進,成為亞洲四小龍之首。而且在發展經濟的同時,全斗煥重視財富的分配,抑制房價與通貨膨脹,並發展各項社會福利,扶植中產階級。全斗煥政府還舉辦亞運,又成功申辦 1988 年漢城奧運,讓漢城(首爾)成為既東京之後,第二個舉辦奧運的亞洲城市,使韓國國際能見度大增,成為亞洲政治、經濟、體育的強權。全斗煥是韓國國力崛起的重要推手,也是台灣人至今留有「好想贏韓國」情緒的源頭。

從全斗煥開始,韓國人已經不太喜歡被稱為「亞洲四小龍」了,他們的競爭對手是日本,而台灣則越來越看不清楚韓國的車尾燈了。而跟全斗煥同一時期在台灣執政的是誰呢?正是最近被朝野瘋搶神主牌的蔣經國。全斗煥於 1980 至 1988 出任韓國總統,蔣經國的任期則介於 1978 至 1988,兩人執政的時期幾近重疊,也同樣遂行威權統治,但全斗煥的執政績效肯定是勝過蔣經國的。蔣經國從「太子」到總統,他掌權的時間還遠超過全斗煥,雖然二二八的屠殺不能算在蔣經國頭上,但其後數十年的白色恐怖,蔣經國則是僅次於蔣介石的首謀。光州事件死亡五百多人,蔣氏父子在台灣半世紀的威權統治,直接或間接殺害的人命難道少於這個數字嗎?

全斗煥如果地下有知,一定會怨嘆他當年為何不是投胎到台灣當總統?如果當年他是台灣的統治者,現在就會有首都市長幫他推動紀念園區與全斗煥圖書館,還能找來總統站台,呼籲讓人民決定他的歷史定位,最後朝野之間還爆發一陣瘋搶「斗煥牌」的鬧劇。作為一個台灣人,現在不只是在經濟上和體育賽事時好想贏韓國,甚至連轉型正義也好想贏韓國!這會不會也是新的「身為台灣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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