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一名賴姓男子2018年持刀到診所刺傷兩名護理師,再殺害牙醫王冠中。台中榮總鑑定顯示,他行兇時沒有因精神疾病而影響判斷力,台中高分院二審卻不採信,不判處死刑,而是維持無期徒刑。死者遺孀直指台灣淪為精神疾症患者或詐病者的殺人天堂,去年5月曾赴總統府陳情,獲得蔡英文總統親筆承諾改進司法制度,然而台中高分院更一審雖認定他犯案時無精神耗弱狀況,但因「抄經書」等原因仍判他無期徒刑,死者遺孀難以接受,在法庭外痛哭。
賴姓兇嫌2018年因故到麗緻牙醫診所找擔任護理師的胞妹理論,沒找到胞妹,竟遷怒牙醫師王冠中,持刀將他割頸殺死,另刺傷2名護理師,賴姓兇嫌出庭時聲稱:「死時地下跟他(王冠中)道歉。」一、二審都認為他犯案時受精神疾病影響,辨識行為能力顯著降低,依殺人罪判他無期徒刑。案件遭最高院發回後,台中高分院更一審雖認定他犯案時無精神耗弱狀況,但仍判他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
台中高分院法官採信台中榮總對賴姓兇嫌進行的精神鑑定報告,認定他「犯案時無精神耗弱」,法官在判決中指出,賴姓兇嫌雖確實因為受到長期罹患精神疾病影響,對妹妹有嫌隙而產生殺意,持刀到醫院找妹妹,但是他到醫院之後,會選擇性殺人,刺殺他認為企圖隱瞞妹妹行蹤的醫護人員,並躲避警員,顯然他是意識清楚,知道自己的作為,因此不符合減刑要件。而賴姓兇嫌及其律師依舊堅稱犯案時精神狀況不穩,否認有殺人犯意,請求減輕其刑。
不過法官認為,賴姓兇嫌行兇後有提醒旁邊的護理人員:「快去看一下你們醫師。」也有在獄中對家屬寫悔過書、抄經書,顯然沒有泯滅人性,有悔過之心,因此判處無期徒刑,褫奪公權終身。死者遺孀聽判後,忍不住在法庭外掩面大哭,她痛批:「王醫師生存權沒有被國家保護,台灣司法已經變成假借精神疾病者犯案的免死金牌。」律師徐承蔭感嘆:「嫌犯用3分鐘時間砍殺3人,造成1死2重傷,而家屬用3年的時間討公道,仍換不到一個死刑。」
至於民事部分被害人共求償3000萬元,台中地院仍在審理中,但竟出現「被害死者家屬賠償被害人」的情況。其中一名受傷嚴重的翁姓護理師右手兩根手指頭失能加上傷後憂鬱,向診所求償283萬6247元職業災害補償金及300萬元精神賠償金,總共約580萬元。經法院居中調解,死者王冠中遺孀同意賠償翁姓護理師醫療支出、薪資補償、失能給付、加護病房補償共計341萬元3537元,雙方達成和解。
死者遺孀在事發後質疑,國家與政府「保障兇手人權」,卻沒保障守法公民的權益,怒問「被害人的生存權在哪裡?」由於不希望再看到善良的人成為他兇嫌洩憤的殘殺對象,死者遺孀去年5月持康乃馨前往總統府向蔡英文陳情,並附上一張給蔡英文的卡片,內容寫著:「蔡總統:請您不要讓王醫師及其他被害人白白犧牲,這個社會破了很多洞,請您儘速把他們都補起來」。事隔5天收到蔡英文用總統府便箋撰寫的親筆回信。
蔡英文表示:「感謝您在陳情書,以及來府的口頭建言。這些建言來得及時,我於日前已邀請相關機關討論,並要求要儘速提出對案。我們思考的方向與您的建議方向,大致相符。希望您能走出失去王醫師的傷痛,和我們一起來努力,強化對精神病患的照顧,並改進司法制度,以及相關的法制,給予社會大眾更好的保護」。死者遺孀當時說:「希望這次真的可以改變,被害人的犧牲,和我們大家的努力,及全民的期待才能有意義!謝謝蔡總統的慈悲!」
死者王冠中遺孀寫信向蔡英文總統陳情,5日後收到蔡英文用總統府便箋撰寫的親筆回信。 圖:翻攝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