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中貿易大戰,我力主靠向美國。

歐洲勢力從1500年開始擴張、侵略,對世界各民族、國家產生重大衝擊,紛紛起而反抗。歷經五百年,最後證明能對抗西方文明的,就是要學習西方,尤其是學習西歐、美國。日本、韓國和中國就是很好的例子。日本脫亞入歐,中國自強運動,韓國靠向日本成功,中國、韓國都失敗。

法國大革命所揭諸的政治與社會革命、英國工業化所推展的經濟革命等,此歷史的雙輪往前推展,到目前為止真是無堅不摧。中國的自強運動只看到軍事問題,卻不瞭解社會與經濟革命。韓國靠向中國則是從歷史經驗進行選擇。中國的作法和其他殘存的帝國一樣都倒了,韓國的作法和那些殘存帝國的附庸「藩屬國」一樣,像骨牌般對納入殖民地。

作為獨立國家,台灣要做的,不是學韓國,回到歷史經驗去選擇中國,而是向日本那樣脫亞入歐(美)。因為唯有這樣才能進行經濟、政治與社會三大革命一起進行,然後像日本那樣蛻變成現代國家。

有人說中國經濟多強,然後要靠向中國。如果你手中有世界各國GDP的成長數據,就會發現中國在自強運動、俄國在推動解放農奴與工業化運動時,都有相當可觀的經濟成長。然而最後都歸失敗,因為那樣的改革僅是將人民動員在工業化運動中,而不是推動經濟革命,更遑論社會革命與政治革命。失敗是必然的。

引進西方工業技術會讓經濟成長,這種以物理工具取代人力來生產,出現產值增加的現象,是「物理學」鐵律,不用討論。但這個產值增加如果是政府控制,將僅是政府有意要改變的某幾個點的改變,不會是全面又持續的進行。這樣的經濟增值最後僅是花瓶效果。若要讓私人也介入經濟活動,就必須保障私有財產制度,允許勞動力移動,建構私人從事經濟活動的誘因機制。一言以蔽之,就是建立資本主義的社會經濟體制。然而這會挑戰當權派的政治與經濟利益,最後他們都會在改革上停滯不前,甚至倒退。這種現象史蹟斑斑,不用多加闡述。

如果連經濟革命都動不了,要當權派利益的政治革命,會引動社會改變的社會革命,又怎麼能輕易上得了他們的改革歷程表呢?已故中國總書記趙紫陽就是在經濟改革到某個階段時,想要推動政治改革,而被箝制不前的。64天安門事件則是回應這種停滯不前的社會與政治運動。

文明的進展並沒有在明治維新的1875年停止,已經進展到2019年。但北京除偷、騙、搶及外國給予的市場和優惠措施外,一切都還停留在自強運動,那種富國強兵的思維中。

我們需要跟中國回到自強運動嗎?

作者 : 林修正/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