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我們想跟你聊一聊,是不是有合作拍片的機會?」 「好的,請問為什麼要找我?要合作什麼類型的影片?」 「不瞞你說,我們之前已經先找過兩位台灣導演,計畫合作拍攝反共的紀錄片,不過,他們「不約而同」都問了相同的問題」。 「哈,他們問什麼樣的問題?」 「他們問:如果拍攝 反共的影片,會不會影響我去大陸發展...?」 「哈哈,結果你怎麼回答?」 「我跟他們說:沒辦法保證耶... 」 「那有合作嗎?」 「就沒有了...」 「嗯,的確有些人會擔憂得罪中國。」 「後來,經過朋友介紹、聽完你在頒獎典禮的發言,我們就來找你了...」 就這樣,我在去年7月接下了《并:控制》反共紀錄片的拍攝工作......

曾獲台北電影節獎項的獨立導演李惠仁,日前在李明哲開庭「被認罪」當天,剪了一個短片批判中國侵害人權的惡行紀錄,這個以《并:控制》為題的短片,其實有更進一步的拍片計畫,李惠仁今天把這項拍片計畫放上群眾募資平台flyingV,尋求群眾集資150萬元,再加上自籌150萬元,預計以300萬元的預算,完成這部「反共紀錄片」。

李惠仁在臉書中透露,去年7月,香港某電視台老闆,邀請他為他們拍攝「反共紀錄片」;後來,企劃寫了、約簽了、影片開拍了。然而,就在今年6月,他們準備前往香港,拍攝兩位盲人朋友「看」見香港20年的變化之前;由於「某些原因、某種堅持」,他們跟電視台解約了。雖然這部片已經燒了200多萬,他還是跟朋友借了錢,把款項還給了香港........,因為,民主自由是非賣品,不能秤斤論兩!

「我常常跟香港的朋友說,台灣有一個『惡鄰居』,香港有一個『惡婆婆』。台灣和香港,同樣時常得面臨『這個強國』在政治、文化以及經濟上的霸凌」導演李惠仁說到。在《并:控制》紀錄片中,李惠仁團隊用鏡頭記述了香港主權移交 20 週年後的變化,為台灣作借鏡,他希望,今日的香港,不要成為明日的台灣,《并:控制》網路公映、版權開放計畫,需要大家協助!

以下是李惠仁在募款計畫中敘述的內容摘要:

「并」是什麼呢?

「并」的讀音跟「病」相同,也跟「併」一樣。另外,你把「并」反過來,他就變成「共」。 這部片要講的就是中國對台灣和香港無所不在的控制,而為什麼要談香港呢?李惠仁答道,因為香港的遭遇就是台灣的一面鏡子。

憤怒的香港人在2014年9月26日走上街頭,訴求「我要真普選」,同時佔領金鐘、灣仔、銅鑼灣、旺角及尖沙嘴,這場歷時將近三個月的「雨傘運動」引起了全世界的矚目,兩年後的立法會選舉,香港泛民及本土派一共取得 19 席議員,同時保有關鍵的「否決權」。乍看下,香港民主似乎邁進了一步;但背後控制香港的黑手自然不會輕易縮手,沒有多久,中國人大常委會動用「釋法權」,一句「宣誓不莊重」就立即把不喜歡的立法會議員通通解除職務,香港的民主之路岌岌可危。

香港如此,那台灣呢? 

時間回到去年7月15日,台北電影節頒獎典禮的前一天。在「有心人」的操弄之下,演員戴立忍被以「政治立場表態模糊」為由,遭中國電影《沒有別的愛》劇組換角,戴立忍被迫發表聲明說;隔天在台北電影節的頒獎典禮會場,卻是很「心痛」。因為,當天的明星藝人,在前台,沒人聲援戴立忍;在後台,則是聽到「戴立忍」三個字,就傻笑快速離去。

是什麼樣的原因,讓這麼多人不敢評論「戴立忍」?說穿了,就是恐懼。恐懼害怕被做記號、被「過氣藝人」檢舉、害怕不能到對岸發展,害怕東、害怕西。於是,用一千多顆飛彈對準我們的惡鄰居,不可以跟他唱反調,爭先恐後呼應『中國一「點」都不能少』成了一個重要的「潛規則」,紅線,絕對不能踩。

2017年,台灣,「二二八事件」滿七十週年,台灣解除戒嚴三十週年;然而,當我們的民主前輩犧牲生命、奉獻青春,掙來了言論自由、拒絕了思想審查之後,究竟什麼樣的理由非得要把「小警總」再度放在心中?

有時看不見,反而看得更清楚

《并:控制》這部影片主要拍攝對象為盲人朋友 A、B,正因為他們眼睛看不見,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1997 到 2017 年,香港主權移交中國後,這20年來的改變。面對一般人看得到的現象,李惠仁回想他們嚴肅的跟他說:看得到的還稱不上嚴重,最嚴重的,反而是那些眼睛看不到的變化,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審查』以及不斷被馴服的『自由意志』。」這些改變不止出現在語言、公共空間,甚至連廣播、電視、網路等媒體也都有不同呈現的變化。  

那隻控制的手,無所不在

2016年底,香港立法會的宣示風波總共有六位議員被判定喪失資格。喪失資格的理由包括誓詞唸太慢都不行,總共十八萬選票代表的民意,就這樣「被消失」。「香港基本法」的解釋與制定、修改,都在中國人民大會的手裡。當「香港法院」都還沒判決肇始的兩位議員還有沒有資格,「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代表大會」卻已經跳出來解釋法律,定風向,下指導棋。除了政治,香港的媒體也越來越不自由。2012年,因為「某些因素」,台灣高收視率政論節目《大話新聞》主持人鄭弘儀,被交出了主持棒。而在香港,同樣有一位中共討厭的主持人李慧玲,被迫離開高收聽率的廣播節目、離開香港商業電台。

回頭看看台灣,李惠仁說,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一種:「又來了 !」的無奈,這兩年每天早上主持廣播,他都是這種心情。從周子瑜、戴立忍到盧廣仲,甚至是李明哲,被迫自我表白到被消失的事件曾出不窮。這些都還是上了新聞的,沒有上新聞的還很多。2016年台中一中歷史老師陳一隆,暑假帶著來自各高中的學生到北海道參加「東亞青少年歷史營」,被中國隊指稱是台獨背景,要求台灣隊必須納入中國隊的管控。參加的學員,現在師大念書的禾安說,整過過程,麻煩不斷,「感覺好像一個網,一直在縮著一直在縮著,你會覺得一步一步被慢慢這樣抓起來的感覺。」

那中國本身呢?諾貝爾和平獎得獎人劉曉波的事情大家已經知道了,但還有很多劉曉波還關在中國的大牢裡。被關的人我們拍不到 ,被關過的像是最近在台灣訪問的作家寇延丁(去年在台灣出版《敵人是怎樣煉成的》),她原來是一位關心殘障福利的 NGO 工作者,2014 年在台灣參加 NGO 培訓,然後到香港參觀了兩天雨傘運動,回中國就被抓了,關了四個月。而寇延丁的女性朋友,計畫上街抗議性騷擾,還沒有上街喔 ,就被關了一個月。還有的不用被關,也得自己關自己。2016年得到金馬獎最佳短片《九月二十八日.晴》的導演應亮,因為拍攝了一部社會寫實電影,《我還有話要說》,暴露中國司法與人權問題,上海公安追到香港要求電影重剪,未果,應亮只好「被住在香港」,以保安全。有一次,應亮的岳父母還特地參加到台灣的旅遊團,來跟女兒一家會面。

守住思想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

面對中國步步進逼的「控制」,仍有人努力拒絕被馴服。2014年3月18日台灣的年輕學生與公民團體攻佔了立法院,要求退回「黑箱服貿」;同年9月,香港學生發起「反洗腦國教運動」、「雨傘運動」以及後來的「魚蛋革命」,這些運動全都是由台、港兩地的年輕人發起,因為他們受夠了,他們不允許政客隨易「賣掉他們的未來」。

《并:控制》這部片,除了要以系統的方式來解構中國無所不在的控制,更重要的是,呵護台灣的民主與自由。於是,如同《不能戳的秘密Ⅰ:政府病毒》與《不能戳的秘密Ⅱ:國家機器》一樣;李惠仁表示《并:控制》這部影片完成之後,一樣會把它永遠公開在網路上,把版權公開,讓所有的人能夠永遠記住民主和自由最珍貴的價值。

為什麼要幕資?

《并:控制》這部片一開始是香港某個電視台老闆主動找我合作的計畫。只不過就在香港主權移交 20 週年的前夕,我們準備前往拍攝兩位香港盲人朋友之際,因為「某些原因,某些堅持」和這家電視台解約,他借了一筆錢,歸還電視台已支付的第一筆款項後;他決定繼續把這段路走完。由於題材特殊,不僅拍攝取材不容易,後續的上映、宣傳也只能「鴨子划水」,為了防止被封殺的命運,除了找到志同道合的播映管道外,公開版權、透過網路公映來傳遞民主自由的價值,是最重要的目標。這部片能走到哪裡?沒有人知道。但,我們期待能透過這一次的群募,完成《并:控制》的「拍攝暨開放版權計畫」。畢竟,有些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民主和自由這個普世價值更是「非賣品」。

《并:控制》募款專案,希望能在今年10月31日募得新台幣150萬元,協助完成拍攝並開放版權,截至此刻已有28位贊助者,募得52,507元。

《并:控制》這部影片完成之後,一樣會把它永遠公開在網路上,把版權公開,讓所有的人能夠永遠記住民主和自由最珍貴的價值。   圖 : 翻攝自《并:控制》拍攝/網路公映計畫|守住思想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

《并:控制》這部影片主要拍攝對象為盲人朋友 A、B,正因為他們眼睛看不見,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1997 到 2017 年,香港主權移交中國後,這20年來的改變。   圖 : 翻攝自《并:控制》拍攝/網路公映計畫|守住思想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

作家寇延丁原來是一位關心殘障福利的 NGO 工作者,2014 年在台灣參加 NGO 培訓,然後到香港參觀了兩天雨傘運動,回中國就被抓了,關了四個月。   圖 : 翻攝自《并:控制》拍攝/網路公映計畫|守住思想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

2016年得到金馬獎最佳短片的導演應亮,因為拍攝了一部社會寫實電影,《我還有話要說》,暴露中國司法與人權問題,上海公安追到香港要求電影重剪,未果,應亮只好「被住在香港」,以保安全。   圖 : 翻攝自《并:控制》拍攝/網路公映計畫|守住思想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

2016年台中一中歷史老師陳一隆,暑假帶著來自各高中的學生到北海道參加「東亞青少年歷史營」,被中國隊指稱是台獨背景,要求台灣隊必須納入中國隊的管控。   圖 : 翻攝自《并:控制》拍攝/網路公映計畫|守住思想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

導演李惠仁與呂培苓用鏡頭記述了香港主權移交 20 週年後的變化,為台灣作借鏡,他誠摯希望,今日的香港,不要成為明日的台灣。   圖 : 翻攝自《并:控制》拍攝/網路公映計畫|守住思想控制的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