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陣營台北市長候選人柯文哲昨(4)天坦承競選總部的總幹事難產。他說,辦公室有不同派系;找誰,另一個派系就不方便進來;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 我自兼總幹事」。但這種說法,對於熟悉選舉的人來講,實在很難聽得下去。

當然,柯文哲想透過「公民參選委員會」,在理念與組織上擴大並實踐他的在野聯盟理念。但這跟籌設一個有戰鬥力、對內權責一致的競選團隊,並不違背。據了解,柯陣營之所以還沒確定李應元擔任競選總幹事,是希望把這個位子空下來,希望能找一個更能超越藍綠的人來擔任。問題是,台灣社會真的有這種超越藍綠標籤,但又懂得選舉實務,並有足夠資歷能號令各方人馬的人嗎?如果有這麼一個人,直接去選總統就好了,又何必屈就市長候選人總幹事呢?

其實,選舉是一件很世俗也很實際的事。台灣與歐美等民主國家幾十年選舉,累積下來的經驗都差不多。除了候選人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競選總幹事,他如同候選人的分身,在鎂光燈外,總籌、決斷大多數的選務。候選人只有很少數、很關鍵的議題,才會參與總部的會議。他要相信,他一腳踏出辦公室後,整個總部跟地球一樣,還是會順利的轉動。

事實上,這幾年台北市長的選舉,除了組織、動員層面沒跨過淡水河外,其餘的包括文宣、新聞、議題功防、基層動員等整體面向,都跟總統大選的規模差不了多少。一個團隊的規模可能從1年前的5、6個人,半年內的30個人,迅速成長到投票前的1、2百人。它除了必須激化、動員支持者的熱情外,也必須有能耐在最後幾個星期,把突然升溫、湧入的萬千熱情轉化成物資、精神與選票的實質支援。老實說,像這樣規模的選舉,離投票不到5個月,總幹事一職還沒敲定的,實在不多。

柯文哲是政治上的素人。外界期許他的是,繼續維持一個素樸的心,不要沾染藍綠的惡習。但素人也領悟到,他雖然進入選舉實務8、9個月了,但對於大選的實務經驗還是相當陌生。素人應該學的是,保持一顆學習的心,學習看到部屬的優點、長處,而不是看到他們的不足與犯錯。學習抓大放小,授權給自己的分身即競選總幹事;要對自己的團隊有信心,把心一橫,坐上轎子,眼睛閉起來,安心坐好,相信抬轎人的智慧,不怕會從轎子上跌下來。這樣一來,整個團隊才會自己滾動起來,選戰也才能打出自己的節奏。

2004年總統大選,扁陣營猛打連家二代公務員致富,打的連戰一陣灰頭土臉。但當時文宣幹部梁文傑犯了個小錯,把連家土地坪數的小數點弄錯,虛誇了百億元價值,被連陣營抓到把柄翻身。幹了這麼尷尬的錯誤後,陳水扁碰到了梁文傑,只是拍拍肩膀說,「文傑,幹得好」,並沒有進一步責難。就是這種領導人心胸,才讓梁更願意賣命,這也是真正會坐轎子的人。

這場北市長選戰,連勝文靠的是爸爸過去的老轎子,有爸爸的老臣、部屬、同黨幫忙抬轎。這是他的優勢,但「靠爸族」的標籤恐怕撕也撕不掉。相對而言,柯文哲則有更大的表現空間。但這個表現,選民看的,不是柯會不會打理總部的大小事務,而是柯文哲能不能透過這個機會,展現他潛在的領導人特質,帶領整個總部自己滾動起來,打贏這場選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