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抨擊聲不斷、眾人皆不看好的窘境下,教育部裡的這群馬屁官老爺們,就跟國防部搞募兵制的馬屁軍老爺們一樣,為了幫馬英九的競選口號十二年國教擦屁股,還是堅持要讓這輛「會考加特招」拼裝車提前上路。果然現在好了,會考之前大家預期的亂象全都有了,連一堆沒想到的亂象也層出不窮。遍地哀怨白老鼠們, 就快成了洪仲丘案爆發後的白衫軍了。

在台南區,極可能是會考狀元的後甲國中畢業生陳品銓,雖然每科都滿分,還乖乖依序填寫台南一中、台南二中、南科實中等三個志願,結果三所學校都落榜。連狀元都無校可念,又為什麼還要辦這種勞民傷財的考試?官老爺說十二年國教就是希望學生五育均衡發展,不要只會讀書與考試,所以會考成績只占四分之一。甚 至還怪陳品銓志願填太少,三所都落榜後就無校可讀了。   

但在台中區,又是另一種亂象。台中市豐南國中有位羅姓女資優生,全班第一名且獲得市長獎,校排名第十五名,會考五科全部滿級分,作文五級分,而且從台 中女中、文華高中、興大附中,這樣一口氣依序填了五十個志願,竟然全部落榜,照樣無校可讀。官老爺說她不該志願填太多,因為第一志願沒上就扣一分,如果沒 扣這一分,第二志願還可上,但扣了一分,就連第二志願也沒錄取,還要再扣一分,導致第三志願也沒上。這樣不斷扣分,最後五十所學校就都落榜了。   

除了台南與台中有考生高分落榜,超級戰區的雙北市更是戰況慘烈,約四成考生未能進入第一志願,而中、彰、投地區能以第一志願錄取的,也是不到六成。由於第一次試辦會考,學生成了白老鼠,負責輔導的學校,也是比較大的白老鼠。他們鼓勵學生「向上挑戰」,結果學生因分數未達入學標準而被扣分,最後落到一個學校也沒上。但家長這邊則是老白老鼠,因為擔心孩子沒學校讀,結果往下填又成了高分低就。   

這種志願填太多落榜,填太少也落榜,沒學校念的怨聲載道,有學校念的也覺得高分低就。一個政策施行下來,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滿意。制度不管好壞,若大家都不懂,大家都誤會,顯然就是設計有了問題。然而就算是民怨四起。教育部的官老爺們仍在自我陶醉說:「全國錄取率92.77%,且83.9%考生是以自 己填寫的前三志願錄取,全國六成學生第一志願填的是高職,代表適性輔導達到目的、傳統以分數填志願的迷思被打破。」   

但官老爺口中的美麗數字與死不認錯的狡辯,卻被家長們踢爆:所謂的錄取率高,指是家長及考生擔心沒有學校念,又怕在志願序上被扣分,只好刻意掠過第一志願,照學校排序往下填。但另一批人剛好相反,總是挑戰分數較高的前一個志願。全國幾十萬白老鼠所謂的填寫志願,說穿了只是一場賭博,大家各自下注,教育 部乾脆改名賭博部吧!   

從學運以來始終荒腔走板的教育部長蔣偉寧,只會重覆跳針:「明年會考將會檢討改善」「責任到我這裡」等官話,也難怪前立委沈富雄忍不住直言,會考會是摧毀國民黨政權的最後一根稻草。當然,今天的會考並非完全依照教育部的原先規劃,而是在與地方首長、精英名校及眾多家長團體妥協的結果,要蔣偉寧一人負責並不公道。但國民黨就是這麼一個「盜亦無道」的匪黨,連要選台北市長的連勝文也來湊熱鬧。   

連勝文說:「會考制度,我看了也頭昏。若一個制度無法讓大家心平氣和面對,絕對有改善空間。」這段話說的還中規中矩,但就像神豬一樣,前面是神,後面就回到了豬。他又說:「前陣子讀教育單位發的說明書,共七十二頁,不知自己是傻還是怎樣,看到三頁頭已有點昏,看完發現比當年申請國外留學還複雜。」超額比序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你競選團隊裡的吳清基嗎?至於申請國外留學,誰不是委託業者代辦的?問題是會考填志願沒人可以代勞的啊!   

其實這種官老爺惡整白老鼠的考試亂象,戒嚴時代也多的是。1967年的末代初中聯考,也曾出現過今日這種會考亂象,就是那一年忽然宣布要施行的加考 「體育」。由於初中聯考的惡性競爭,讓當時小學生必須接受「惡補」,每天回家都已是十一點後,嚴重影響孩童生長發育。但老蔣手下掌管教育的官老爺們很有想像力,乾脆「以毒攻毒」,用加考體育來「逼」小學生運動。   

然而體育放在聯考裡該怎麼考呢?大專體育科系加考術科,報考的僅有數百人;可是聯考卻是幾萬人在同一天考,該考什麼項目?怎樣客觀計分?考場的體育器 材設備是否完備?是否夠用?誰來計分?怎麼計分?這些疑惑官老爺深得老蔣真傳,只負責出嘴,其他一概不管,下面的小官只好絞盡腦汁來迎合上意,一場亂仗就此胡亂開打起來。   

那一次史上未有的聯考前臨時宣布加考體育,害得考生家長手忙腳亂,群起抗議,最後官老爺終於宣布,考題就是:男生考仰臥起坐三次、側翻一次、前後滾翻各一次、跳繩八次、爬竿一次等五項。女生則考仰臥起坐三次、平衡木一次、前滾翻兩次、跳繩八次、踢毽六次等五項。   

但這一宣布在台北市議會裡也引來不少抗議,運動選手出身的女議員張四英,痛責考試項目太多,體育老師自己都不一定全會,別說是教學生?連怎麼計分都有爭議?葉生進議員則痛批踢毽子只會使兩腳膝蓋向內側彎曲,不但破壞人體的體態美,還影響跑步的速度,根本不該列入測驗項目。   

本來是官老爺天馬行空的隨口一說,卻被拿來當聖旨來辦,搞到天怒人怨,家長、考生哭鬧一片,最後教育廳為了「官威」,還是堅持體育一定要「考」,也一定要「計分」;但計了分卻不列入分發參考。   

這句「官話」翻譯成「人話」,就是:「官老爺說要考,你們就廢話少說,乖乖來考,否則我就不錄取你;但你考幾分都沒關係,與是否錄取也無關,只要老爺 面子掛得住就行。」這真是戒嚴時代的「台灣奇蹟」,世界上竟然有一種考試是一定要考,但考完後既不算在總分內,也不是基本能力檢定,那官老爺又為何堅持勞民傷財的非考不可呢?   

總之,1967年的末代初中聯考,就在官老爺這樣「始亂終棄」的決策下,總算考完結束了。40多年過去了,至今還是沒人想得通,為何那次的聯考要考體育?無奈那年代就這樣,官老爺說怎樣就怎樣,反正過了一年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初中聯考」了,就像今天我們看待會考這樣,把最後一次聯考當作是「最後一次 亂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