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犯罪,只要撐過法律追訴期就可以逍遙自在;但涉嫌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參與納粹大屠殺的人,則會面臨不受時間限制的追訴。這兩天,兩名高齡89歲和90歲的納粹嫌犯都登上了報紙版面。

涉嫌參與屠殺猶太人的納粹嫌犯孔茨(Samuel Kunz),今年高齡89歲。他原本是蘇聯人,二戰期間曾參加過紅軍,被德軍俘虜後在波蘭受訓,1942年1月到1943年7月間在納粹的貝烏熱茨死亡集中營(Belzec)擔任警衛。這個地方葬送了44萬條猶太人的性命,戰後他取得德國國籍。德國有關當局曾傳訊他三次,但當時都沒發現他的嫌疑。

去年,德國在審查另一名嫌犯德米揚魯(John Demjanjuk)時,才發現孔茨涉嫌將這些猶太人從火車上趕下來,送進毒氣室,孔茨自己也槍殺了10名猶太人,於是在今年7月將他起訴。就在即將開庭之際,孔茨於昨日過世,逃過德國法庭的審判。

德米揚魯比孔茨更年長,今年高齡90歲。他原本是烏克蘭人,也曾在二戰時被德軍俘虜。戰後他取得美國國籍,擔任汽車維修工作。1986年,以色列向美國要求引渡德米揚魯,指控他曾在納粹設置於波蘭的特雷布林卡集中營(Treblinka)擔任警衛,虐待猶太人,並將他們趕進毒氣室。1993年,以色列最高法庭以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曾在特雷布林卡集中營,推翻他所受的死刑判決。之後,他回到美國,重新取得美國公民的資格。2002年,美國一個法庭發現他涉嫌在索比堡集中營(Sobibor)參與謀害27,900名猶太人。2009年5月,他被引渡到德國,在慕尼黑受審。

烏克蘭人丹尼宣科(Ignat Daniltschenko)曾寫下證詞指出,他曾與德米揚魯一同擔任集中營的守衛。這份證詞是他在1979年接受蘇聯檢察官審問時留下的。現在他已經過世。德米揚魯的律師布希(Ulrich Busch)主張,丹尼宣科的證詞是在嚴刑逼供下取得的,不足採信。

二戰期間,同盟國思考如何徹底解決德國人的好戰因子,決定在戰後實施4D政策:去納粹化(Denazification)、去中央集權化(Decentralization)、去軍事化(Demilitarization)和民主化(Democratization),其中執行得最徹底的就是「去納粹化」。

不但曾經擔任過納粹幫兇的人在一甲子之後,活到90高齡還要被追究;更徹底從教育著手,在課本中載明戰爭責任,更安排各種戶外教學,要學子們參觀當年的集中營,看看祖先們當年的行徑。結果,在歐洲極右翼政黨紛紛得勢之際,德國的這類政黨在聯邦層次的選舉中,連5%的基本門檻都無法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