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川普又重磅回歸了,不改其度的,依舊很狂。打從當選開始,就到處烙狠放話展現power,諸如退出世界衛生組織、體育賽事禁止跨性別者參賽、終結美國出生公民權等,更揚言拿回巴拿馬運河、以及用武力佔領格陵蘭島,可說是未上任就先轟動。果不其然,在川普就職日當天,當初不少放話式、被認為不可能實現的說法,紛紛成為其就職演說與行政命令的素材,具體落實天馬行空式的狂想,等同向世人宣告:狂人政治回來了!
在眾多川普新政當中,筆者認為值得拿出來討論的,是「恢復死刑政策」與「終止多元性別」。因為這兩項政策在台灣都被認知為「進步價值」,如今被世界首強狠打臉,不知那些自詡為「進步人士」的團體們,心下做何感想?
當然,「廢除死刑」與「性別平權」的倡議,儘管皆被被奉為「進步價值」,但在台灣呈現著兩極化的差異,以下是筆者的觀察。
就死刑議題而言,廢死聯盟們,從宏觀人類演進史的觀點出發,認為人性光輝之最終,應當是寬恕與慈悲,又死刑等同與殺人,悖離了善的初衷,展現不了人性進步的價值,故自該廢止。這樣的自以為是、形而上認定自我信仰是真理的情境,並不僅存於民團當中,就連主掌國家司法大全的憲法法庭,也於日前做出了「實質廢死」的大法官解釋令,未來要判處死刑,恐怕或也只有撒旦重新投胎,才有機會吧!
不過,這種「進步價值」已然被台灣的主流民意打臉,在屢次的民調中,皆有高達八成五的民眾反對廢除死刑,但大眾的聲音往往不被聽見,那些進步人士依舊援引許多外援說法來佐證自己的正確性,企圖營造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政治正確,怎麼樣也不願把「進步價值」這塊招牌給拆下來。
如今,美國宣布全面恢復死刑,歐盟截至目前為止也不見嚴厲譴責聲浪(先前我國執行死刑,歐盟不是很嗆嗎?怎麼現在又噤聲了!),到底誰是進步、誰是投機,或也請那些進步人士發個言吧!
至於多元性別議題,在台灣,承認多重性別同樣被認為是一種進步的價值,畢竟在自由的國度中,自我的身分認同,自我的生活方式,只要在不妨礙到他者的前提下,都該獲得最大的保障。又國人對於性別平權一事,普遍也都已經能夠做到「尊重」二字,即便不認同、也能睜隻眼閉隻眼的就過去了。然而,正是在這樣的趨同氛圍下,這議題逐漸成為形而上、不可被挑戰的真理,屢屢看見在網路上只要出言稍稍踩到了平權的底線,就會被大批網友無情的謾罵攻訐,諸如「陳腐」、「守舊」、「落伍」等負面標籤盡往上貼,宛若言論戒嚴般寒蟬效應,談論性別意識,逐漸在網上成為一種禁忌。
如今,川普宣布終結多元性別,強調美國就只有男人與女人兩種,大家不妨去看看社群網站上各該新聞底下的討論串,簡直就像是言論大解放般,讚好聲不絕於耳,等同將過去那種被壓抑話語權的情緒,一股腦的全釋放出來。看到這情況,讓人恍然大悟,原來過往大眾並非全然認同了多元性別,僅僅是在所謂「進步價值」的框架下,被制約了言論,失去了可茲討論的空間。畢竟,一旦「多元性別」被奉為了真理,不認同都會被打成黑五類,則除了相信,就沒有其他選項了吧!但端看川普就職日的反應,顯然大眾對於這項真理,多少還是存有疑慮的,需要的是更廣泛的溝通與理解。
綜上所言,在在都只想強調一個觀念:
世界上是沒有真理的!
進步價值,進步的不是價值本身,而是凝聚價值的過程。
隨著社會從現代性轉化至後現代性,過往那些定於一尊的所謂「真理」,一一的被解構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個人從自我生活經驗中,去界定、去重構自己的真理觀,當彼此的真理信仰產生落差,衝突變由此而生。換言之,一旦社會中出現某種自詡為不可挑戰的真理,勢必就構築起與不相信者的對立面,在沒有更高位立論足以調和鼎鼐的前提下,這場真理爭奪戰,絕對不會止息。基此,面對當前的社會型態,我們必須敞開心胸,試著去聆聽對方的真理,以不否定的態度,尋求彼此共存的解決之道,那才是讓我們更趨近真理的唯一理路。
死刑如此、性別如此、不覺得政治更是如此麼?當每個人都只想聽自己中意的,拒異見於千里之外,則所信仰的真理,絕對不會是「進步價值」的。
(*川普之所以當選,當然除了獨特的表演藝術擄獲人心外,諸如恢復死刑、終結多元性別等議題,也都是讓他以懸殊優勢脫穎而出的關鍵。您能說整個美國多數人都是愚昧無知、心存落伍意識麼?試著去理解他們投票抉擇的背後,或才會了解自己所認知的「進步價值」,其實或也不過是眾多價值之一而已,並非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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