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日上午7時58分,台灣發生芮氏規模7.2,深度約15.5公里強烈有感地震。這是921地震後最大規模地震,全台皆能感受明顯搖晃。雖然已知有13人罹難,數千人受傷,不幸中的大幸是相較921時災情減小不少。或許是發生時間是白天而非深夜,或許震央是在海上而非陸地,或許規模差0.1破壞力降低;筆者認為國人記取教訓而有防災意識,也是讓災情能夠獲得減緩的因素之一。只是沒有100分的完美應變,在這場地震中還是有些值得我們去思考改進之處。

首先,國家級災防警報到底是否準確發出?國家級警報正式名稱為「災防告警細胞廣播訊息系統」(Public Warning System,PWS),根據氣象署的說法,警報門檻是地震芮氏規模達到5.0以上,且縣市預估震度超過4級,便會針對符合地區發布國家級警報。4月3日當天第一報預估震度為6.2級,第二報上修為6.8級,雖然預估震度上調,台北市與新北市的震度也上調,但仍沒有達到告警門檻,沒有針對區域發送警報;而當天實際測得地震震度台北市與新北市、桃園市實際震度達「5弱」等級,讓氣象署坦承未來有持續檢討改進空間。氣象署設定芮氏規模5、預估震度4級的告警門檻,主要是考慮中小型等無致災風險的地震如果也發布警報,可能讓民眾感到疲乏,影響警示避難效果。不過,大多數人只會拿今年1月9日下午的中國發射的衛星飛越南部上空一事類比大做文章;筆者認為兩者基本就有「天災」、「人禍」的差異,濺口水無濟於事。只是,明明地震已經晃到人都站不穩還沒有警報這是感受問題,如果當時在捷運車廂內也只能抓緊握把「聽天由命」,災防警訊大作恐怕還會被嫌沒手可以拿起手機查詢關閉呢!

網紅四叉貓在 Facebook 發文指出,新北市停班停課是錯誤資訊。 圖:翻攝自 劉宇 Facebook 帳號

其次,這次地震最早的烏龍之一就是傳出「新北市停班停課」,一個連災防告警都沒有的地方卻出現停班停課的訊息,而且傳遞速度一點都不亞遜於政府正式公告系統,這就顯示了人性力量的強大。新北市長侯友宜震怒要求警察查辦,揪出假訊息源頭、散布人士;而網紅「四叉貓」則指出,2023年8月3日,「卡努」颱風接近台灣,北部地區多縣市發布停班停課公告,加上新北市政府官方網站的每日天氣預報跑馬燈,不論是哪一年哪一天右上角都會顯示「今天」,推測可能由此造成誤解。這個停班停課的烏龍訊息到底有沒有符合假訊息「惡」、「假」、「害」3要件?總是要查個水落石出。只是,現在就傳出有人指誤植消息的是新北市消防局,如此一來,就算查出是網頁設計遭誤解,也會被少部份特定立場人士攻擊成「護短」,把天災變成人禍。

為什麼停班停課這個訊息被這麼重視?因為關係大多數民眾的權益問題。大地震了家裡有沒有怎樣?孩子在學校安全嗎?都會很關心想知道答案。而且地震發生過後,軌道運輸大多會暫停待檢,若有其他如橋樑安全、道路封閉等狀況,也可能使公路運輸受到影響。因此,勞動部表示,勞工的出勤,應以安全作為首要考量, 勞工如因交通受阻而晚到班或無法到班,不可視為遲到或曠職論處。這等「美意」著實應該讚賞、鼓勵。但是,發生在7時58分的地震,你人還在家裡嗎?你不該是在上班的途中嗎?交通出狀況無法進公司卻可以回家,這合理說得過去嗎?如果在回家的途中發生意外,是不是還要勞保從寬給付?對那些捷運停駛被迫走下軌道後,趕著攔計程車進工作職場的人,有人看到、有人說謝謝、有人提出獎勵補償嗎?甚至某些特殊業別,特如新聞業、高科技業,在排班以外人力進了辦公室協助作業,還要被僵化的人事制度、「罐頭」系統通知填寫不加班申請?「我家的貓嚇到了要請假一天」這種請假理由合理嗎?筆者自認不是「慣老闆」的一員,但認為唯有付出與獲得能相當相稱,才是公平合理。否則如果發生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下一次」,那建議就直接宣布全台停班停課好了,反正經一事長一智的人們會自動「躺平」「放爛」。

今(3)日7時59分在發生芮氏規模7.2地震,全台有感,台北捷運上午一度停駛。 圖:林岑韋/攝

最後是隔天媒體上出現不少電視新聞主播「敬業」地扶著大螢幕電視、擔心攝影棚吊燈掉落、語無倫次播報的新聞報導。筆者曾在電視媒體工作逾20年,這些狀況一點都不陌生,雖然主播都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但反應都相差無幾。只是,筆者認為這不是榮耀,而是「負面教育」。當我們教育孩子遇到地震時的保命3步驟是「趴下、掩護、穩住」,地震發生的第一時間,應迅速趴下並以手保護頭部和頸部,然後躲到穩固的桌子底下作為掩護,並握住桌腳,當桌子隨地震移動時,桌下的人可隨著桌子移動,形成防護屏障,避免受傷;電視畫面卻是穿著短裙的女主播站在電視牆前,驚恐地說著沒有資訊、沒有畫面的一般人恐懼反應,這是對的嗎?或許這就是有些人變成主管,而筆者被淘汰的原因。不過,還是希望不要因為這些錯誤的做法,出現任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