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官媒《央視》報導,中央軍委晉升上將軍銜儀式3月28於日北京八一大樓舉行,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出席晉銜儀式。這次晉升上將軍銜的軍官是:中央軍委政法委員會書記王仁華、國防大學校長肖天亮。這則新聞乍看之下沒有什麼驚人之處,但實際上與解放軍「整肅」有相當的關係。

檢視解放軍職務派任,國防大學校長職務一般都是上將職缺。根據維基百科記載,肖天亮學歷是華中師範大學經濟學碩士、國防大學博士;1979年入伍,1989年開始從事軍事戰略問題的教學與研究;2014年12月,接替到齡退役的王朝田中將任國防大學副校長;2023年2月,扶正任國防大學校長。但不像解放軍五大軍種、五大戰區的軍政領導,隨職務的調整「立刻晉升上將」,肖天亮整整晚了1年才晉升上將。

現在看,肖天亮晚1年升上將應該不是他個人的問題,只是正好卡在解放軍「整肅」的時間點上。2022年10月的中共二十大後,前任國防大學校長許學強接替李尚福任軍委裝備發展部部長,肖天亮則以副校長身份暫代校長職務,到2023年2月才發布職務調整任國防大學校長,但沒有晉升軍銜;原軍委裝備發展部部長李尚福晉升中央軍委委員,2023年3月成為國防部長、國務委員,但半年左右就爆發火箭軍、裝備發展部貪腐事件「被消失」。肖天亮這個軍銜問題相較起來,就沒那麼重要。

不過,對比肖天亮晉升上將,讓人比較意外的是另一位晉升上將的中央軍委政法委員會書記王仁華。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總書記、中共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2012年中共十八大之後開始推行「深化國防和軍隊改革」,原先中央軍委總部下設的「全軍政法委員會」,在2016年改組為「中央軍委政法委員會」,在王仁華的前兩任書記都僅有中將軍銜,王仁華自2019年接任書記一職,卻在4年過後意外升了上將。從2023年中共火箭軍司令和政委雙雙被撤換、2023年底和2024年初,中共人大、政協先後免除一些軍隊將領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資格,除涉及火箭軍、裝備部外,還有包括原空軍司令和軍工企業官員;於是有人認為這些「大清洗」可能都出於政法委之手,而王仁華完全按照習近平的指令行事,才意外得到上將軍銜的「獎賞」。

根據中國中央軍委的說法,解放軍設置政法委,網羅軍法、軍檢、政治工作官員,是為推進依法治軍、從嚴治軍,防範和查處違法犯罪活動,保持部隊純潔和鞏固。就正常的法治角度來看,調升政法委領導位階,將有利打擊貪腐及指揮辦案;但解放軍軍事法庭多被詬病「不透明」,譬如受中國火箭軍反腐案波及,2023年被免去火箭軍政委職務的徐忠波,今年卻能在「兩會」中露臉。被批評「反貪腐是假、查忠誠是真」,如果被貼上「不忠誠」標籤就會拿貪腐「說事」;相反地若是被認定沒有忠誠問題,那可能就能被輕輕放下。而這個負責貼標籤、最終審查的人極可能就是王仁華;外界猜測王仁華依習近平指令辦事,向習近平匯報狀況,甚至幫助習近平決定如何處理被調查的將領、官員,在密切互動的狀況下獲得習近平的認可,才「破例」升了上將。

根據統計,自習近平2012掌握軍權以來,共升了77位上將,但缺乏過往「胡溫時期」的規律性,在習近平強人政治主導下「打破慣例」的突然性調整愈來愈常見。而軍委副主席何衛東3月9日說出「打擊虛假作戰能力」的話,傳出在微博、新華社、央視網頁新聞、中國日報、甚至解放軍唯一的新聞門戶中國軍網等資料庫「消失」,有人說是透露解放軍訓練造假、吹捧自製武器實力以及貪腐積重難返;但實際上,恐怕是戳破擺不平的人事權鬥種下的禍根。譬如火箭軍被深度清洗,但換上沒有火箭軍背景的主官真的有辦法拿出實際戰力嗎?從去年7月以來,火箭軍曾經展示過什麼戰力嗎?猜測受到「整肅」換人影響,火箭軍中的中、基層幹部,要麼有本事但不服氣,不吭聲甚至求去;要麼沒本事卻投機選邊站,想當然爾說說好聽話,不懂裝懂形成「虛假能力」。何衛東一句話戳破權力內鬥衍生的亂象,也難怪被消失、噤聲。習近平升了2名上將,卻曝露解放軍「整肅」後的尷尬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