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蘇聯時代或過去30年來,莫斯科當局的政治宣傳機器都令人恐懼戰兢。然而越來越難以自圓其說的烏克蘭戰局,以及6月底發生的瓦格納兵變,都使得俄羅斯的政治宣傳踢到鐵板。美國《新聞周刊》(Newsweek)稍早便以〈莫斯科的宣傳機器出現故障〉為題,說明俄國國家機器面臨的窘境。

報導指出,俄羅斯的政治宣傳機器不只對內協助普丁(Vladimir Putin)控制輿論並鎮壓任何異議,對外還將社交媒體武器化,干預美國和歐洲選舉,目前仍然致力於激化美國的文化戰爭和政治分歧。

然而,俄羅斯對烏克蘭戰爭的失敗和混亂表明普丁的宣傳機器的裂痕越來越大。 官方媒體很難向俄羅斯公眾解釋這場戰爭。 隨著衝突持續下去且看不到結束的跡象,普京的喉舌越來越自相矛盾,在少數情況下甚至敢於說出戰爭的真相,這導致一些敢於批評普丁者被送進監獄。

六月瓦格納集團兵變後,媒體混亂達到了頂峰。 瓦格納及其創始人普里戈任(Yevgeny Prigozhin)因佔領巴赫穆特鎮而被捧為俄羅斯英雄,但現在卻成了叛徒。 但一些俄羅斯政界人士和媒體對叛亂輕描淡寫,普丁的發言人佩斯科夫不得不推翻他之前否認的說法,即俄羅斯總統在叛變後會見了普里戈任及其部下。

隨著俄羅斯的宣傳與現實發生更直接、更公開的衝突,普丁仍然牢牢掌控著局勢。 然而,一些觀察家以及最近的民意調查表明,他在國內的信譽差距可能越來越大,這可能對他的統治構成潛在的長期威脅。

俄羅斯獨立電視台《Rain》(現已被禁)的主編賈德科(Tikhon Dzyadko)指出,「當你的系統不穩定時,你會看到不同地方出現漏洞和問題。(戰爭)已經持續了 16 個月,沒有人看到結局。克里姆林宮和俄羅斯宣傳界的人們認為俄羅斯沒有獲勝,俄羅斯正在失去戰爭開始時佔領的領土。」

哥倫比亞大學哈里曼研究所博士後研究員希里科夫(Anton Shirikov)指出,俄羅斯公眾從未真正接受普京在 2022 年秋季吞併頓涅茨克、盧甘斯克、赫爾松和扎波羅熱地區的計劃。

總部位於莫斯科的無黨派研究公司 Russian Field 最近通過電話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45% 的受訪者贊成繼續開展「特殊軍事行動」,比該公司 2022 年 4 月進行的調查下降了 9 % 。與此同時,44% 的人表示俄羅斯應該進行和平談判,比 2022 年 4 月增加了 9%%。

TV Rain 的賈德科表示,由於克里姆林宮缺乏連貫的戰略,最終宣傳人員只能隨機應變。

「既然俄羅斯政府現在不成功,那麼俄羅斯的宣傳也不成功,如果你的節目每天播放幾個小時,當然有人會說實話。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完全理解正在發生的事情。即使對他們來說,有時說所有這些關於俄羅斯如何強大、西方如何脆弱、烏克蘭如何被削弱的愚蠢事情也太過分了。」

蘭德公司的分析師保羅(Paul)說,「即使是最好的宣傳也並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