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侵犯烏克蘭進展不順陷入泥沼,不但在戰爭中投入大量資金,還遭到國際社會實施制裁措施。針對俄羅斯的經濟在巨大消耗下還能撐多久,美國與瑞典戰爭研究機構評估,按照這一年來燒掉的戰爭花費的速度,俄羅斯的家底還能讓普丁再撐8.5個月。也有俄羅斯富豪直言,俄羅斯國庫即將在2024年耗盡,只能仰賴「友好國家」幫忙突破經濟制裁。

根據彭博報導,俄羅斯鋁業聯合公司(Rusal)創辦人、億萬富翁德里帕斯卡(Oleg Deripaska)2日在西伯利亞舉行的克拉斯諾雅茨克經濟論壇(Krasnoyarsk Economic Forum)表示:「明年就沒有錢了,我們需要外國投資者」。他直指俄羅斯國庫的錢所剩無幾「就是政府開始將腦筋動到我們身上的原因」。

帕斯卡強調,建設國家資本主義不是一種選擇,俄羅斯應該繼續發展市場經濟,讓外國投資者看看俄羅斯人如何賺錢,有什麼賺錢機會。擁有「大量資源的國家」可能成為俄羅斯潛在合作夥伴,政府當局應確保安全的商業環境以及更多的經濟自由,吸引這類的外資。

在戰爭和經濟制裁的影響下,普丁面對多方面收入減少的壓力。除了原油出口上限的經濟制裁外,俄羅斯切斷北溪天然氣管線迫使歐洲改用其他方式取得天然氣,反而大幅減少了俄羅斯的天然氣收入。另一方面,普丁因為侵略烏克蘭接連受挫而在去年發布「部分動員令」,也使得大量人口逃離俄羅斯,減少了國內經濟活動,讓營業稅、所得稅等下降。

這一年來俄羅斯在戰爭上的花費極為驚人,先從軍事行動本身的開銷估算,美國戰爭研究所(ISW)與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SIPRI)按俄羅斯戰爭支出與戰損數據計算,包括軍人培訓、薪資、醫療費用、陣亡賠償金,以及日常消耗、武器裝備等後勤支持費用,依其動員部隊人數與戰損武器估計,一年下來花了1255億美元,平均每天3.44億美元。

至於俄羅斯的國民經濟損失,ISW與SIPRI依據俄羅斯統計局公布的2022年國民生產總值(GDP)為151.6兆盧布,較前一年下降2.1%,主要是受到經濟制裁的影響,損失約為3.25兆盧布,但這段時間因受到制裁,盧布匯率大幅波動,官方也嚴格限制外匯交易,黑市價格與官訂價格差了一倍。研究機構以加權方式計算,這一年GDP的損失約2900億美元。

再者,俄羅斯的民生費品嚴重依賴進口,戰爭爆發影響了進口,消費品售價大漲。俄羅斯官方數據顯示,2022年居民消費總額約73兆盧布,2022年底家庭存款餘額39兆盧布。而因為制裁導致的物價上漲與盧布貶值,一年來俄羅斯人在消費上損失8.6兆盧布,存款貶值4.6兆盧布,按加權後匯價計算,2者共計損失1289億美元。

而俄羅斯社會財富上的主要損失在因為戰爭而外流的資金,這一年來有上千家外資企業撤出,內資與總人數高達4百萬的高淨值富有人群也大量離開俄羅斯。俄媒「生意人報」公布俄羅斯央行數據顯示,按家庭存款數額減少及轉入外國銀行的金流估算,個人與家庭外逃資金為1171億美元,上千家結束俄羅斯營業的外資企業一年內撤離的資金達1510億美元。

此外,在財政盈餘、外匯儲備和主權基金等損失方面。俄羅斯2022年初有外匯儲備6350億美元,含黃金儲備1327億美元,主權基金2106億美元,加上財政盈餘146億美元,3項合計8602億美元。到了去年底,外匯儲備減少到5800億美元,其中3000億美元因制裁而被凍結,主權基金縮水1865億美元,加上財政赤字470億美元,總共損失達4407億美元。

按照ISW與SIPRI羅列的各項數據計算,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一年下來,俄羅斯為烏俄戰爭消耗或損失的金額高達1.2兆美元。其中幾個大項包括軍費1255億美元,國民經濟損失2900億美元,居民損失1289億美元,國家積累的財富消耗7088億美元。

俄羅斯的財政預算與央行貨幣政策一向比較保守,負債率低,相對地比較能抗衝擊,而且2023年財政也難得地編列了GDP 2%的赤字預算。如果按以上的算法,從去年3月計算到去年年底,各項經濟損失加總來平均每月消耗787億美元,以2022年初的國家總財富計算,扣去已消耗的7088億美元,還剩餘8004億美元,大約還能撐8.5個月。

換言之,按這種燒錢的速度,到今年夏天結束前,俄羅斯的國庫就見底了。雖然這不代表戰爭會在今年夏天結束,但可以預期,從經濟帳來算,儘管普丁多次宣稱西方制裁對俄羅斯完全沒有影響,上月21日發表國情咨文還說:「西方制裁完全沒有達到目的,未來也不會成功。」隨著戰爭局勢對俄羅斯愈來愈不利,普丁能硬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