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2月全面進犯烏克蘭至今,北京從未公開譴責過俄羅斯的侵略行徑,還在外交、經貿、軍事等領域實質支持莫斯科,不斷幫腔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批評西方。中國無視俄羅斯攻擊殺害烏克蘭平民而繼續維持對俄密切關係,引起東、中歐國家強烈反彈,導致這些國家一一遠離中國。

「日經亞洲」週刊(Nikkei Asia)指出,在2010年代初期,中東歐國家曾心向中國,因為中國是個成長快速的經濟強權,有豐沛的資金可投向海外,但這種好感已轉變為日益加深的失望,可能因此使歐洲聯盟(EU)對中國採取更加強硬的立場。

中國2012年與中東歐16國成立「16+1」經濟合作倡議,波蘭、匈牙利和羅馬尼亞等區內多數國家都加入其中。希臘2019年加入,這個合作機制改名為「17+1」。中國幾乎年年舉辦成員國高峰會,希望透過基礎建設投資與科技合作來拉攏這些國家。這個架構令德國和法國等西歐國家感到不安,惟恐歐盟內部因此分裂,德、法2國曾籲請中東歐國家不可投入太深。

這種和中國的友好關係現正迅速在中東歐消失,第一個生變的跡象出現在2021年5月,立陶宛退出17+1以與中國保持距離。2022年8月,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繼之退出,使成員國減少為14個,捷克可能是下一個跟進的國家,而這與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但中國卻維持友好對俄關係有關,中東歐各國以往曾受俄羅斯嚴厲的政治打壓和地緣政治野心之害。

中共總書記習近平領導的中國政府在感到憂心之下,今年4至5月間派出了特使霍玉珍前往中東歐8個主要國家,說明對於俄羅斯侵犯烏克蘭的立場,但霍玉珍在多數國家似乎受到了冷落,尤其在波蘭,因為波蘭有長期遭受俄羅斯威脅的歷史,也因此對中國的友俄立場特別憤怒,這種日益反中的情緒已開始損害中東歐與中國間的經濟交流活動。

當地媒體報導提到,羅馬尼亞政府決定,對中國企業提供的基建投資施加嚴格限制。羅國2020年凍結與一家中國企業建造核能發電廠的合作計畫,轉而與一家美國企業簽定新合約。其實中東歐國家對中國投資的熱愛早在俄軍入侵烏克蘭之前即已消退,因為中國方面有關擴大對此地區投資的說法,最後多半成為空話。

2017年就職的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曾籲請中東歐國家,支持美國將中國科技排除在戰略性高科技領域之外。由於與美國在此方面的密切合作依然重要,波蘭、捷克、羅馬尼亞和愛沙尼亞2019年和2020年決定,禁止華為公司參與國內的5G網路建設。

這個趨勢一旦持續,將對全球戰略格局造成重大衝擊。首先,中東歐地區對中國的立場必將影響歐洲整體對中政策。波蘭東方研究中心(Center for Eastern Studies)研究員賈科波夫斯基(Jakub Jakobowski)說:「中東歐對中國的立場趨於強硬,將推動歐盟的整體中國政策走上比較強硬的方向。」

其次,中東歐的這種作法將提醒中國,維持對俄友好關係將犧牲外交順境。俄羅斯在烏俄戰爭中將糧食「武器化」引起的糧食危機已對許多非洲和中東國家造成嚴重打擊,若是中國在戰事上繼續支持俄羅斯,就可能挑起這些國家的怒潮,從而使中國在這些地區的友好國家相同地銳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