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國安局長陳明通7月出訪泰國,行程甚至過關時的照片上周被公開,引發國內輿論高度關注,面對社會的質疑與藍營媒體繪聲繪影的影射,國安局於9月12日發布簡短聲明稿表示,相關內容非事實。
國安專家指出,這一連串針對陳明通出訪泰國的抹黑網路攻勢,是有組織與系統性的,而且相關資訊研判,泰國官方已遭到滲透,中共才能取得不公開的國家級入境系統資料。亞太和平基金會執行長董立文認為,中共此舉具有多重目的,先對台灣進行全面的認知作戰,破壞國安單位在民眾心中的形象,並進一步阻斷我國與國際的情報交流,孤立台灣。
稍具國際關係與安全研究背景的人都知道,曼谷是各國情報交換的重點城市,其重要性猶如冷戰時期的香港與新加坡,都屬於幾股勢力交會所在。
過去泰國政府對各國情報人員的活動,予以相對自由的空間,只要各國情報人員低調行事不惹出爭議事件,就不干涉這些台面下的活動。但這次中共情報單位卻破壞國際情報圈的「不成文行規」,不僅把我國國安局官員入境時證照查驗系統攝得的臉部特徵照片在網路公開,還一路跟監到曼谷半島酒店,這些動作都有高度挑釁的意義。
這次的認知作戰攻擊事件可以歸納出具有「計畫性」與「協同性」的行動特點,符合中共對台銳實力攻勢與「三戰」的作為。
相較於客觀可量化的硬實力(如軍事與經濟),銳實力更像是暗黑行銷術或升級的木馬程式,平時潛伏於體制之下,但隨時可以進行資訊滲透、竊取情資、釋放假消息或是帶政治風向,目的就是製造對手形象的崩壞、社會秩序的衝突、內部勢力的對立以及經濟生產的損失。
深入觀察,「三戰」是中共銳實力置於對台政策的具體作為。2003年12月新修訂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政治工作條例》,首次將輿論戰、心理戰、法律戰列為「戰時政治工作」的重點,至此所謂三戰成為北京對台統戰工作的新內涵。
上述作為在各方代理人進行帶風向、試水溫、放謠言的搭配下,更容易造成社會矛盾與對抗性的集體焦慮現象。一方面讓非理性的群眾持續在網路上進行各類人身攻擊,另一方面縱容政客在全性政策論述下,持續操縱民粹或意圖奪權。
這次的認知作戰的斧鑿與節奏尤為明顯,首先是未知人士先於9月8日13時9分投稿臉書粉專《靠北長官儲備中》,指稱國安局長為避前新竹市長論文抄襲爭議,以公款前往泰國旅遊,另臉書帳號《王宇哲》同日20時57分於個人頁面發表相近內容。
其後是推特帳號《somchai》於9月12日、9月13日分別以泰文發文,結合入境海關照片及半島酒店收據,指稱國安局長以公務名義出訪,實為偕同女子赴泰出遊,另臉書帳號《Chih-ming Le》9月13日分別在臉書個人頁面、《爆料公社》及《官逼民反_人民當家》等社團發文轉傳相同內容,而從泰方機場、飯店外留資料,泰方被駭侵的可能性極高。
再來是國內幾家特定媒體於9月16、17日對此的大幅報導,從時序上來分析,很明顯是從社群平台假帳號發起的認知作戰,而台灣主流媒體的後續報導,則再加以擴大。一路從乏人問津的假帳號訊息,躍升成為主流媒體頭版頭條的新聞報導。
然後是立場鮮明的統媒在上週陸續以「失能的國安局,失職的陳明通」與「陳明通淪國家安全破口 誰來補洞?」大帶風向,內容對於中共囂張行徑隻字不提,對於泰國官方被滲透的狀態閉口不談,通篇充滿影射性的「內鬥」、「失職」、「失能」的字眼。姑且不論這些媒體欠缺基本的查證能力,倒果為因的立場居然和中國官媒口徑一致,其用心不難理解。
最後登場的是藍白政客趁勢進場補刀,國民黨立委李德維、民眾黨立委蔡壁如質疑此時出國是為避風頭,是「畏罪潛逃」,還有人指出以局長使用公費出國旅遊,抹黑台泰的國安合作,甚至是為了轉移林智堅論文爭議的圍魏救趙之計。不客氣說,這種說法不僅外行,更具有弦外之音,除了帶選舉風向外,似乎十分樂見台灣與國際情報破局。
這些顛倒是非或扭曲事實的「認知作戰」多半發生於台灣選舉熱戰之際,因為藍綠之間的對抗呈現白熱化的狀態,在社會秩序趨於不穩狀態下,這些操作的擁有最高的投資報酬率,這可從最近兩次選戰的中國介選效應得到解釋。遺憾的是國內部分媒體與政客欠缺敵我意識與國安觀念,那種振振有詞的態度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陳明通入境泰國的海關刷臉照。 圖:翻攝自推特@Andreny456522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