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陣子疫情嚴峻的時刻,賴清德曾經不只一次被外界點名,應該接掌防疫指揮官的工作。無論賴清德主觀上有沒有登板救援的意願,也不管這些點名他的人,是真的對他有所期待,還是只是企圖分化民進黨、消耗賴清德,最後客觀的現實仍然是讓他繼續做一個低調的副總統。

抗疫戰場就像是一個比武大擂台,眼看著自己2024可能的主要對手,侯友宜、柯文哲,以及黨內的鄭文燦,都在擂台上大展身手,競逐聲量,賴清德卻依然只能在擂台下打坐運功,這是被邊緣化的危機?還是高手的修為?就要看個人的功力了。

賴清德是連戰之後,第一個被視為「王儲」的副總統。不同於連戰,賴清德有豐富的選戰歴練,是有民意基礎的副總統。但也不同於連戰是李登輝刻意栽培的接班人,賴清德與蔡英文之間,畢竟曾經經歷見血見骨的蔡賴之爭,此刻行走於深宮的賴清德更需要收斂光芒,不逾規矩,在備戰大位之際,還要學習李元簇的「沒有聲音」。

賴清德在民間有「賴神」的封號,顯示他政治聲望的深厚。從政以來,賴清德幾乎一帆風順,而他政治生涯的最大挫敗,當然就是2019年民進黨內的總統初選。雖然最後仍然以蔡賴配做收,但療傷止痛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副總統是個位高權輕的職務,憲法沒有賦予任何職權。因此,當下的賴清德,就好比練就了九陽神功,卻不慎跌落了斷崖的張無忌,縱使武功蓋世,現在也是寸步難行。此刻無論是黨內或黨外,想要暗算他的政敵,那怕只是個不入流的三脚貓,也可能讓他傷筋動骨。所以,面對外來威脅,賴清德只能與人比內力,不能和人拼拳腳。

不過,即便如此低調,儘管這麼沒有聲音,在疫情期間的幾次支持度調查都顯示,賴清德仍然保有領先的地位,與侯友宜不分伯仲,對黨內最可能的競爭對手鄭文燦,始終保持兩位數的領先,足見賴清德的內力深厚,面對亂世紛擾,還是有閉關養望的本錢。

今年四月拜登特使團陶德等人訪台,蔡英文總統曾在官邸宴請特使團,賴清德也同樣受邀出席。對於蔡賴在如此重要的外交場域同台,輿論開始揣測是蔡總統之意,還是美方點名?但無論賴的出席是小英的安排,還是美方的期待,都對賴清德接班人地位的鞏固,有一定的象徵意義。

至於蔡英文與賴清德之間還有沒有舊傷未癒,外界很難得知,但就民進黨的體質與文化而言,這不會是2024的大問題,因為民進黨向來是個現實主義的政黨,保衛政權的目標會凌駕於個人好惡與恩怨之上。更何況,兩個人都已是成熟的政治人物,會很清楚延續政權是他們的共同使命,2024成或敗的歴史定位,已將他們綁成命運共同體。

總統蔡英文和副總統賴清德。   圖:張良一/攝(資料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