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市長鄭文燦日前上網紅的網路節目，被問及選總統一事，鄭文燦說：不能說沒想過；事後也經常鬆口，自稱「不能說不動如山」。事實上，鄭文燦也開始經常跟著小英總統出席大小活動，被外界解讀為鄭文燦提早布局、蔡英文提前交棒。曾被蔡英文總統譽為「胖周瑜」的鄭文燦，這一把赤壁火提前燒起，是會讓他班師凱旋、問鼎天下，還是禍及「後蔡英文時期」的執政力道？筆者想從最近一份美麗島電子報的政治人物「信任指數」之民調談起。
根據美麗島電子報發佈的10月國政民調，其中對於政治人物有所謂的「信任指數」調查，這個「信任指數」是由美麗島電子報委託戴立安進行問卷設計與分析。而「信任指數」的公式，是以「很信任」減去「很不信任」的數值乘以0.5，加上「還算信任」減去「不太信任」的數值乘以0.25，最後再加上修正的分數50，以得到這個所謂的「信任指數」。
筆者在這邊斗膽分析一下這個計算公式，首先信任與不信任的相減，等同正負面的相抵，這邊相信大家都能理解；但加權乘數0.5和0.25就讓人不明所以，設0.5的乘數固定，那為何「還算信任」就是0.25，有沒有可能更高或是更低？如果要加權成一個分數的概念，那不如設一個基準值，讓被調查人直接打上一個信任程度的分數就好了。其次，這個指數的形成，「未表態」是完全不計入計算過程的，這會出現一個很弔詭的現象，如果一個政治人物的未表態人數越多，他「信任指數」有可能比實際上來得高出許多；因此在美麗島的這份民調中，筆者認為直接看「信任度」、即「很信任」與「還算信任」的加總，或「不信任度」、即「不太信任」與「很不信任」的加總，會更直觀有信度。至於為什麼要加上修正分數50，我想是因為不加的話，台北市長就會拿到負分不太好看。
在民調發佈後，鄭文燦的子弟兵－－桃園市議員王浩宇在「雲端最前線」節目上表示，他認為鄭文燦在藍綠版塊上，比賴清德更有「擴充性」優勢。他指出，鄭文燦不會與國民黨正面衝突，也能運用智慧與國民黨、無黨籍協調。但他同時也稱，鄭文燦現階段目標應是把桃園市政做好，讓民進黨能夠持續在桃園執政，讓議員席次增加，最後再去想選總統的事。外界解讀王浩宇急著把民調「作多」，捧起鄭文燦問鼎大位的聲量；筆者認為他所說的「鄭文燦知名度比不上賴清德、侯友宜」，或「鄭文燦在年輕人族群的支持度不高」，基本上是正確的、是民調數值所顯示的，惟他所稱鄭文燦在藍綠支持者更有「擴充性」，應是要打上一個問號。
原因是在這份民調內，鄭文燦的未表態率很高，幾乎是賴清德和侯友宜的2倍，如果這些未表態數代表政治人物的「知名度」，那不認識鄭文燦的人、自然無從評判對鄭文燦的信任與否，而不認識鄭的人，竟是不認識賴、侯的2倍。假如撇開鄭文燦不談，賴、侯的未表態人數相當，我們假設這10%的人對政治並無瞭解、也不關心，會發現侯友宜的極端值相差很大，「很信任」幾乎是「很不信任」的３倍；加進蔡英文來看的話，他是總統自然全國知名度較高，而賴清德與小英相比，他們「很信任」與「很不信任」的的極端值相當，也較符合常態分配。而侯的極端值倍數相差那麼大代表什麼，代表做到調查的人，大多是對國民黨比較有好感、有信心的。
鄭文燦相對於小英和賴清德，極端值很少，多數落在還算信任和不太信任的中間值，對照王浩宇的「擴充論」，這群人真的會支持鄭文燦選總統嗎？當然會，這樣侯友宜就能躺著選了。這群中間值可能有藍有綠、對鄭文燦不置可否，但真的到了總統選舉藍綠一定會各自歸隊，代表將來的變數非常的大，甚至這群被調查人裡面，如果估算有約２成「鐵的」民進黨支持者，都只有一半是極其信任鄭文燦的。
只看正面評價不加權的話，小英的信任度是60.9%、賴清德的信任度是61.3%，都遠遠超過鄭文燦的52.9%，且鄭文燦的信任度多數是來自「還算信任」，代表泛綠都未必很信任鄭文燦了，難道你能去擴充藍營的支持者嗎？如果對比最近一份的台灣民意基金會的調查，其中受歡迎的政治人物分別為蔡英文19.7%、侯友宜8.6%、賴清德7.3%、鄭文燦4.8%，以鄭文燦知名度並不夠、在美麗島民調未表態率極高的狀況下，把信任度轉換成受歡迎度的話，應該是遠遠不及賴清德、侯友宜，也因此王浩宇把民調「作多」之後話鋒一轉，雖有其炒作的目的、但也透露出合理的憂慮。
王浩宇表示，鄭文燦與賴清德都同樣難以取得年輕人的票，這點在美麗島電子報的數據並非如此呈現，在20~29與30~39這兩個年齡區間內，鄭的未表態數依然是賴的2倍之多，代表在年輕人族群，鄭的知名度一樣遠遠落後；而在信任度方面，30~39這個年齡區間，賴清德的信任度勝出12.5%，在20~29這個區間更誇張，賴足足多了20%。在去年的民進黨初選時，賴清德總是被打成「老綠男」，稱支持他的人都是台獨沙文主義者，就算把這份民調與真實現況相比，賴的支持者或許還是年長者占大多數，但賴與鄭兩相比較之下，「老綠男」的稱號該給誰比較恰當？
另一項數據就更耐人尋味，就是「信任蔡總統的人」對賴清德、鄭文燦兩人的信任度，這之中未表態的人數比率，鄭竟然接近賴清德的3倍，就算在信任蔡英文的人當中，竟然也有非常高的比率不知道鄭文燦是誰、或不了解他。而信任度賴清德接近8成，鄭文燦只有6成5，代表信任蔡英文的人，也比較信任身為備位元首的賴清德，而非動作頻頻、黏在小英身邊的鄭文燦，胖周瑜的一把燎原火，是不是燒得太急太狠了？
編按：美麗島電子報該份民調委託戴立安進行問卷設計與分析，戴立安針對本文回應如下
會如此換算信任指數是因同時考慮態度和強度, 而且媒體或民眾只注意滿意度所以未窺全貌, 例如..
甲 50%滿意 10%不滿意
乙 50%滿意 40%不滿意
兩種情形不應只看滿意度相同。
民調對政治人物的好感度(即相對好感度), 信任度,等在國外民調常見, 學界與實務界皆然, 只是我在台比較有系統的定期在做, 已經有14年的公開資料。
http://www.cis.es/cis/opencms/EN/11_barometros/metodologia.html
https://tipponline.com/article/methodology
前文附上學理基礎。以及2006年起即在遠見民調公布的方法論。
全為公開資料、學理、公式,資料與步驟，一點也不弔詭，只需理解一點統計就不會覺得「弔詭」。
雖然該文明顯有所誤解甚至以揣測為本, 但仍有義務清楚說明如上。
不論有無質疑, 那也與美麗島電子報無關，因為是我從14年前開始的做法, 而且題目,公式與資料都有公布。美麗島電子報是從2017/2開始委託我做國政民調並發布, 也從未干涉過我如何進行, 若有干涉或不公, 我早就閃人不接受委託, 過去28年如此, 未來也是如此。
作者的質疑純屬個人揣測或陰謀論, 即便如此我仍有義務說明。
美麗島電子報發佈的10月國政民調。 圖／美麗島電子報民調數據
美麗島電子報發佈的10月國政民調。 圖／美麗島電子報民調數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