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對於全球的影響是方方面面,沒有人會質疑。不過,原以為,學生學校受到的衝擊一定不如其他商業活動一般嚴重,但近來有不少美國大學生對學校提出告訴,要求退還部分學費,才發現美國的高等教育也面臨嚴重的挑戰,許多學校還可能因財務的危機而有倒閉關門的可能性。

根據25日的《有線電視新聞網 》(CNN) 的報導,哥倫比亞大學 (Columbia University) 、佩斯大學 (Pace University) 和長島大學 (Long Island University) 等三所紐約市私立大學的學生,對於學校未合理退給他們部分學費而提出訴訟。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的嚴峻,學校關門,學生回家,改採遠距教學,這些學生認為,線上的學習,不只無法和教授互動,也不能使用校園設施、宿舍、餐廳,以及所有的社交互動都沒有了,而這些是他們付錢上學最重要的部分。

對哥倫比亞大學提出訴訟的學生指出,社會工作學系的春季、夏季和秋季的大學課程合起來約要付58,612美元,網路學程是48,780美元,而他所收到的退款,沒有清楚的說明解釋,像是隨意的決定,其中的強制性收費是1,065美元,只退還119美元,他要求學校退55%的學費。哥倫比亞大學表示,只要課程仍在進行,就不會退學費,只會退還部分的食宿費用。

對長島大學提出訴訟的學生尼古拉斯‧伊里茲里 (Nicolas Irizarry) 說,他付給學校的學費是21,827美元,但至今學校都沒有退還半毛錢。對佩斯大學提出訴訟的學生哈拉維‧馬布里 (Xaviera Marbury) 說,學校退給住在紐約市校區的學生2,000美元,但退給住在普萊森特維爾 (Pleasantville)和法學院校區的學生1,600美元。她住在紐約市的宿舍,付了9,380美元。這學期從1月27日開始,5月16日結束,她3月11日離開宿舍,退費根本沒有按照合理的比例計算。至於餐點費用,學校沒有要退還,表示要移到秋季班使用,只會退還給今年的畢業生。

27日的ABC新聞 (ABC News) 報導,就讀賓州卓克索大學 (Drexel University) ,主修房地產管理 (real estate management) 的關格‧立肯貝克 (Grainger Rickenbaker) 表示,現在他回到在南卡羅萊納 (South Carolina) 的父母家,接受遠距學習,不過,並不是直播教學,比較像是在看錄影帶上課,和在教室裡上課完全不一樣。他表示,這不是學校的錯,因為疫情,所以必須改變上課方式,但這真的不是他當初付費的課程學習方式,因此,他對學校提出訴訟,要求學校退還一部分的學費。學校表示,因為校園關閉,不會收取食宿費用,不過課程仍在進行,即使是遠距教學,學校的教授職員都全力在規劃設計更好的上課模式,所以不會退還學費。

現在,超過十二所學校,如:密西根州立大學、哥倫比亞大學、普渡大學、科羅拉多州立大學和亞利桑那州立大學,都有許多不滿的學生和家長對學校提出訴訟,控訴遠距學習的價值遠低於在校園的學習。兒子上亞歷桑納州立大學的凱莉‧基柏森 (Kelly Gibson) 認為,大學在財政上的困難並不比我們一般人嚴重,學校沒有權利拿著我們付給的學費,提供較差的課程。

由這些案例看來,學生和家長都認為遠距學習的品質不如在課堂上的學習,他們有權拿回部分學費,不退學費的學校是佔他們便宜。不過,在《石英》(Quartz) 的一篇報導,則陳述了一些多數人不清楚的殘酷事實,顯示了許多美國大學可能會面臨倒閉的危機。

這篇報導從紐約大學 (NYU) 的學生連署談起 ,目前已超過11,600人連署,要求學校退還他們部分的學費。連署學生認為,因為現在是遠距教學,所以學校不需要用到那麼多錢。報導認為,這樣的訴求的確有其道理,因為美國私立大學一年的學費平均為36,801美元,公立大學為10,116美元,學生付出這樣的費用,就應獲得該有的學習價值,像是與教授和同儕實際互動的經驗,和參與晚間與課外活動等等。而且,根據研究,學生在課堂的學習比遠距學習的效果好。

然而,根據「國家教育統計中心」 (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 Statistics) 的研究,教職人員的薪水和福利約占了學校花費的三分之一。事實上,即使是遠距教學,教職員工都還繼續工作,提供線上服務,所以,學校還因此要花錢在電腦資訊工程上,資訊科技人員還因此要加班。有品質的線上教學,並不會比較便宜。至於教室、宿舍、餐廳、健身房和其他公共空間,都還是需要維護,要為學生隨時會返校而做準備。

即使如此,可想見,在家長和學生的期待與要求下,學校將必須對於秋季班的收費做很多的調整。如果,屆時疫情仍讓人擔心,家長必定希望孩子在家修習網路課程,學費就一定要打折。像哈佛、耶魯、史丹福這些學校有很多捐款,所以可以提供學費大打折,但是其他學校若打折學費,他們就必須開除一些行政職員,以及要求教授開大班課。然而就算這樣做,學校還是難以支撐下去,而那些完全依賴學費運行的學校,可能就會出問題。據估計,目前全美約有20%的學校因為新冠肺炎疫情而受到嚴重的財務衝擊,如果,這些學校因此而倒閉關門,這將對美國的高等教育有多大的影響呢?而那些要仰賴大學文憑來翻身的孩子,會不會因為機會變少而變得翻身困難呢?委實悲慘又悲傷,新冠病毒殺死了很多人,也咬死很多人的錢,讓人在沒錢裡看見另一種死亡。

CNN  ABC新聞  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