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武漢肺炎疫情，這兩天討論度最高的莫過於衛福部長陳時中宣布「醫事人員除報准外不准出國」的規範了，網路上似乎有不少批評該限制醫護人員出國的政策，連筆者在咖啡廳都曾聽到有民眾在討論此事，民眾批評觀點多半認為該規範是在剝削醫護人員、違法違憲，認為沒有必要禁止醫事人員出國。但衛福部真的如部分民眾認為的那樣做了魯莽的決定嗎？
事實上，政府訂定「適度限制醫事人員出國」規範，最初的立意是希望醫療人力的調度能夠順暢，以不衝擊醫療服務量能為主。衛福部在2月23日的網路公告上便有提到，面對此次疫情，需要避免醫療需求的暴增，同時也要降低醫療人員耗損，特別是第一線等專業醫療人員培養實屬不易，醫療人力確實難以在短時間提升或及時遞補。也因此，衛福部為了盡可能避免醫療人員因出國接觸感染個案而染病或需要居家隔離、居家檢疫的情形發生，才訂定此規範。此外，過去曾與筆者一起在醫界工作的夥伴也有人收到部分醫院的告知信，希望同仁暫時不要出國，特別是中、港、澳等疫區國家。確實，若醫護人員出國回台，萬一染病或需要隔離實在很不值得，尤其是現今許多規模較小的醫院可能已經面臨人力不足的窘境，若醫護人員此時出國再加上自身被隔離的時間，不僅整個部門皆有可能遭殃，在人力吃緊的醫療體系下也會加重其他醫護同仁的工作負擔。
而禁止醫護人員出國該項規範真的有違法嗎？衛福部醫事司司長石崇良也已表示相關的法源包括《醫師法》24條醫師對於天災、事變及法定傳染病之預防事項，有遵從主管機關指揮之義務；以及《醫療法》27條，於重大災害發生時，醫療機構應遵從主管機關指揮、派遣，提供醫療服務及協助辦理公共衛生，不得規避、妨礙或拒絕，醫療機構依前項規定提供服務或協助所生之費用或損失，主管機關應酌予補償。是故，在法源上其實政府的該項規範並沒有違法。
另外，筆者也發現，在網路上留言的許多民眾似乎以為禁止醫事人員出國是指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得前往，但事實是政府目前僅明確限制醫事人員到中、港、澳等疫區，而義大利、日本、韓國、新家坡等被旅遊疫情認定為等級第一級、第二級的國家則需報准前往。也就是說，政府並不會特別限制醫護人員前往沒被列入旅遊疫情建議的國家如英國、加拿大，且該政府也表明受限的醫事人員會以醫院中會接觸到病人的第一線臨床人員為主，醫界的行政人員則不再此限制內。
在此更要強調的是，政府目前雖僅限制醫事人員到中、港、澳等疫區。但南韓、日本等有能力做武漢肺炎檢驗的已開發國家卻都已傳出社區感染，義大利更在短短幾天就增加了上百名確診個案，截至2月24日已達230例確診，其中7名病患死亡，遑論許多國家根本沒有檢驗能力，亦即就算是沒被列入旅遊疫情建議的國家也不能保證絕對安全。所以，醫事人員近期就算前往沒被列入旅遊疫情建議的國家，還是有較高的風險會面對到武漢肺炎的疫情，若因此染病或隔離，對醫院人力配置和協調都會更有壓力，有鑑於上述原因，政府或各級醫院才會建議醫事人員應延後出國，絕不是要剝削醫護人員。
曾經身為醫界的一份子，筆者可以理解部分醫療人員多少會產生「我不會於疫情期間出國，但是反對強硬禁止我出國」之心態，但其實於2003年的SARS時期也有相關建議，這次衛福部也強調因應疫情發展醫事人員出國的規定，也是屬於適度限制醫事人員出國，而各醫院可依據各自的量能訂出內部相關規定。對抗武漢肺炎疫情迄今真的辛苦各位醫界同仁及後輩，更讓人感動的是在網路上還是能看到不少醫護人員力挺政府規範甚至主動取消出國行程，相信在全國醫事人員的努力下，定能更加順利的度過這次難關。
文／游玉玲（退休醫護人員，曾任職於地方政府衛生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