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19日召開全國代表大會,沒有一絲意外,在歡聲雷動中通過提名洪秀柱為總統候選人,長達40秒的掌聲甚至差點要蓋過主席朱立倫宣讀提案的聲音,場面驚人。不管這個候選人是不是史上最弱,至少「有人了」,叫破喉嚨也值得。
國民黨在全代會前爆發本土派黨員出走潮,加上黨內瀰漫著的挺柱、反洪煙硝味,已讓朱立倫的領導能力備受質疑,逼得朱冒著被標籤「反民主」、「一言堂」的風險,趕在15日偷偷摸摸召開考紀會,連當事人都不知情的狀況下,一口氣開鍘5名黨員。獻上祭品,只求平復藍營內部的不滿聲音。
最後,黨中央事前所擔心的反洪勢力鬧場,並未在全代會出現,頂多是遭開鍘的前國民黨中央委員李柏融在場外進行一人示威。這似乎顯示了朱立倫一面揮舞黨紀大刀、一面安撫本土派的作法達到成效。
然而,卻不代表黨內基層對這個黨主席服氣了。
全代會開幕式先由朱立倫致詞,再輪到總統馬英九講話。當這個帶領國民黨走向9合1大敗的前主席上台時,台下卻響起熱烈呼聲,有人吹哨,有人大喊「馬總統加油」。與朱立倫上台時行禮如儀的鼓掌相比,更多了鼓勵、多了疼惜、多了懷念,聽在朱立倫耳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這次全代會從主題、主席致詞、各項工作報告到提案,緊扣「團結」2字,卻在會議後半段黨代表發言時間原形畢露。屏東縣內埔鄉代表曾健野率先開砲,基層都很團結,是「上面」你爭我奪。
諷刺的是,當時會議的佈置是,由副主席郝龍斌等負責主持會議的黨高層在舞台上坐成一排,舞台下方是黨代表發言台,發言台正對面是貴賓席。然而貴賓諸如馬英九、連戰、王金平等早已離席,朱立倫、洪秀柱與立委候選人們則忙著拍定裝照。
基層黨員一年只有一次、必須抽籤才獲得的發言機會,落得只能對著空座席喊話,「上面」不只「聽不見」,還從會議中「不見」。也難怪曾健野一問「坐第一排的大老都不見了,我們的話要講給誰聽?」不少黨員心有戚戚地鼓掌響應。
國民黨所謂的「民主」為何?朱立倫今天說,是黨內有多元聲音,是捍衛國家大是大非的力量,不能讓民主不淪為民粹;洪秀柱提名感言則未提如何深化民主,倒罵了3次民粹。
不過,若看國民黨在開除黨員的表現,卻是拿「反映不滿黨員心聲」當作理由,秘密處刑早已看不順眼的黨員。先不論張碩文、李慶元等跳船者,本就該開除黨籍以防日後回歸,但對於紀國棟、楊實秋在媒體上「打著藍旗反藍旗」行徑,既未提供當事人向考紀委員充分辯護的機會,更難說是誰手上的「藍旗」在傷害黨。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讓國民黨面臨9合1選舉挫敗、至今仍元氣大傷的兇手,絕對不是這2人。
只分得出熱烈掌聲與平淡掌聲的全代會,還有只有黨員心聲、沒有程序正義的國民黨,究竟是「民主」,還是「民粹」,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