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院長王金平捲入替民進黨大黨鞭柯建銘關說案,整件事最令人意外和錯愕的,不是監聽譯文的內容,也不是法務部長曾勇夫的去職,卻是馬英九主動高調批判王金平的強悍態勢,完全迥異於向來給人溫良恭儉讓的印象;尤其不顧王金平女兒婚禮,無情的希望王盡速回國的談話,更讓人冷到極點。

這種快刀斬亂麻的手法,在馬英九身上實在是一種罕見的明快利落。既不像bumbler那麼笨拙,套他自己的話,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妥協,而有擺明大幹一場的架式。說到底,更像個逞凶鬥狠的穿西裝流氓。

與其說,馬英九轉了性,不如說,他像是被附了身,或者,其背後彷彿有一個導演,而他,只是精湛、稱職地演出這齣戲碼。

稍微能夠和這次馬英九凶狠樣貌相比的場景,大概只有當他因特別費案被檢察官侯寬仁起訴那一次。當時幕僚為他撰寫的新聞稿,連「邪痞者梟叫狼嗥」的字眼都用上了。

因此,馬英九當年這篇對付侯寬仁的弔民伐罪檄文,今天特別值得重溫片段,他說,「在這個正義已遭政治綁架的時刻,憤怒已成了我們最後尊嚴之所繫。為了不讓某些人得逞、為了挽回台灣最後一線生機,我們除了向他們大聲說不之外,別無選擇。」

相較之下,馬這次批評王金平之力度,猛烈有過之無不及。他說:「在這個關鍵時刻,全體台灣人民必須選擇,我們要繼續容忍這樣的行為,還是要勇敢的站出來說,我們站在拒絕關說司法文化的一方,身為總統,我無從迴避,必須挺身而出,也呼籲全國民眾堅定護衛台灣的民主化。」

像不像? 一樣表示別無選擇,一樣展現忍無可忍的態勢;馬英九的憤怒用辭,其實頗為一致,同樣透露了他心中的那一股焦慮。但老實說,這是一個像他這樣演技的演員,所能到達的最遠界線了。

馬英九因特別費案而大怒,大家可以理解;因為王金平被側錄到涉嫌關說而抓狂,卻令人有點莫名所以。只能說,他應該是急了,或者應該說,是背後的影武者急了;對未來三年布局深陷泥沼而感焦慮,對個人歷史定位遲無進展而頗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