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歐陸最大百貨公司KaDeWe旁的小巷,醒目的橘色招牌和茶葉商標立刻映入眼簾,穿著性感的歐洲青春男女、披時髦頭巾的土耳其少女和亞洲臉孔的背包客,人手一杯漂浮七彩果粒和透明珍珠的冰涼飲料。台灣最具代表性的飲料珍珠奶茶,就是從柏林這家不起眼的小店席捲歐洲,連速食業龍頭麥當勞都跟進,上個月在全德國的8百家分店開賣。

在歐洲單打獨鬥開店賣珍奶不乏其人,不過自創品牌、加盟店遍及全歐,成功打響珍珠奶茶的知名度,BoBoQ的老闆賴先生是台灣第一人,德國的大報「商報」(Handelsblatt)乾脆封他是「珍珠大王」。

賴老闆原本經營亞洲餐館,2年前在柏林開第一家珍珠奶茶專賣店時,身邊的台灣朋友都不看好,「歐洲人一定喝不慣」;不識珍奶滋味的德國年輕人一開始還覺得很新鮮,調皮將嘴裡的粉圓吐出來玩,店門外的牆壁到處是流質的痕跡,路人看到都覺得噁心。

在奧地利和德國幹了20幾年的廚師,什麼料理合歐洲人的胃口賴老闆最清楚,開店後不斷調整甜度和配方,努力迎合在地人的口味,不到3個月,這家西柏林鬧區的小店門口就大排長龍。

眼看機不可失,賴老闆開始在德國和歐洲各地設分店,目前光總部所在地柏林就有22家,含波蘭、荷蘭、西班牙等臨近國家在內共有1百家,BoBoQ的版圖擴張到全歐洲,連中東杜拜的分店也剛在這個禮拜開張,寫下史無前例的珍奶傳奇。

從柏林的市中心搭地鐵只要半小時,就可抵城市東南角諾伊科爾區(Neukölln)的工業區。這裡是台灣珍奶在德意志的秘密基地,倉庫內粉圓、蘆薈、茶葉、保溫桶、搖搖機和封口機的箱子堆到兩層樓高,連塑膠杯和大口徑的吸管全部是Made in Taiwan,飄洋過海經漢堡港到柏林,再從這座倉庫供貨給旗下的加盟店和遍佈全歐的數百家客戶。

賴老闆做夢也想到,短短2年內,珍珠奶茶就成了德國年輕人最夯的飲料,「生意好的時候,一天可賣上千杯」,尤其是包覆芒果和草莓果汁的顆粒「爆爆珠」銷路特別好,台灣人最愛的粉圓反而沒那麼受歡迎。

更讓他自豪的是,台灣本土的珍奶連鎖業者近年來搶灘歐洲,幾乎都鎩羽而歸,唯有BoBoQ站穩腳步,加盟店一家接一家開,成功抓準歐洲人的口味,創下台味走出去的紀錄;「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賴老闆這樣說,可見他一點也不怕台灣業者的競爭。

不過,隨著珍奶風靡,對食品安全把關嚴格的德國官方和民間單位,最近開始主動出擊,醫師公會、健保業者、消費者保護團體和政府的衛生單位紛紛警告家長這種「青少年時尚飲料」的危險性,珍珠奶茶因此被貼上「熱量過高」、「小朋友吸食恐怕會噎到」、「含人工色素和食品添加劑」的標籤,成為市場的餅能否再做大的一大挑戰。

對此,賴老闆說,健康和天然是歐洲食品業的趨勢,可惜台灣的食品業者不大願意投入研發,從歐洲的標準來看工廠管理也有問題,比方說色素的問題就遲遲無法解決,「台灣的食品加工業再不升級,只能眼睜睜看著被對手挨打,再這樣下去凶多吉少」,他憂心忡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