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勞委會職訓局發函催討15年前聯福等失業勞工「貸款」一事,桃園縣產業工會理事長毛振飛接受新頭殼訪問時表示,當初勞委會官員的確口頭告知這筆錢政府先借他們的,要「代位求償」,政府會去跟雇主把錢要回來。後來,民進黨執政時,勞委會主委陳菊也說,當初國民黨政府沒跟你們要,現在民進黨政府也不會去追討。

1996年8月13日聯福製衣廠惡性關廠,4百名被積欠資遣費、薪資勞工走上街頭,甚至採取臥軌抗爭擋下火車的激烈行動,引發社會注意。當時,政府制訂失業勞工促進就業貸款給予協助,15年過了,勞委會職訓局竟在6月12日發函給這些6、70多歲老人,要求他們連本帶息按月攤還當年貸款。

今(20)日中午的開放編輯室邀請當年參與抗爭的桃園產業總工會理事長毛振飛,來談這段勞工血淚史。

毛振飛表示,聯福製衣當時其實還是賺錢的,並沒有虧損,而是配合國家的南下政策將工廠轉移到泰國等地。而聯福負責人也將錢轉移到當地,並拒絕給付勞工資遣費、退休金、薪水。

談到當時上高速公路「撿垃圾」及臥軌等抗爭,毛振飛說,聯福勞工找上現在已逝勞工領袖、前國策顧問曾茂興來帶頭抗爭,當年抗爭的前一天,曾茂興還交代他,如果不幸被車子撞死,要幫他(曾)辦後事,幫他(曾)念祭文。

也因為聯福的抗爭如此激烈、堅定,毛振飛說,政府出面告訴曾茂興說,政府願意拿筆錢出來借給大家,然後幫大家向負責人李明雄把錢要回來,也就是「代位求償」。

毛振飛說,聯福是一家跟政府關係非常好的企業,當年蔣經國的西裝都是這家公司作的,工廠裡還掛著蔣經國巡視的照片。聯福也是配合政府政策外移的,加上政府也沒有監督聯福是否按法律提撥退休金。因此,政府當然要為這些失業員工領不到退休金負起責任。

談到後來政府要員工還貸款,毛振飛還透露2個小故事說,一開始,代辦貸款的華南銀行曾來催收,曾茂興就帶領員工抗爭。華南銀行說,他們只是代辦,如果政府不要,他們也不會催繳。後來,民進黨執政時,勞委會主委陳菊也承諾,國民黨政府沒向你們要,民進黨政府怎麼可能去向困苦的勞工要這個錢。反而是國民黨再回來執政後,今年的6月12日居然再回來要這個錢。

政府自1987年開辦積欠工資墊償基金,由勞保費用提撥部分金額成立基金,並代墊遭積欠薪資勞工最多6個月薪資。直到去年支付之墊償金額高達36億元,但勞委會代位求償向資方要回的錢,卻僅有5%左右。

對此,毛振飛表示,政府本來就不想得罪資本家,而聯福公司甚至連勞保費都沒有繳交,所以連積欠薪資這些錢也領不到,當時政府才會找另一筆錢來發。追根究底,這個完全是勞委會失職所致。

他同意借錢應該要還錢,但當時聯福、福昌的女工其實都已經年紀很大,要換工作的能力其實已經很弱了。這跟後來一些電子業,比較有就業能力還錢的員工不能比較。

毛振飛說,當時勞委會是口頭承諾要「代位求償」,而且是以年資作為計算基礎。因為國民黨政府那時急著想要解決這個風暴,連「關廠歇業失業勞工促進就業貸款實施要點」也都沒有擬定出來。

毛振飛說,15年下來,這些勞工已經60、70歲了,甚至有些人已經過世了。現在15年累積下來,每位聯福勞工都欠政府1百多萬元,這是何等沈重的負擔。如果這些勞工真的知道這是借錢,那他們也不敢去借的。現在政府回來要錢,對他們而言真是15年一場空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