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營大咖近日紛紛爭奪國家論述話語權,如侯友宜的「棋子論」、朱立倫的「中立化」等,好不熱鬧!但大家都忘了,有位仁兄,他的兩岸舞台早已虛位以待,甚至比黨內各天王都還要早,那人就是即將面臨「台北上海城市論壇」(民間通稱「雙城論壇」)的台北市長蔣萬安。

對此,親中媒體們無不望穿秋水,其一轉述學者評論直呼中國「對蔣萬安有期待」,其二更迫不及待在蔣上任前向他提問「雙城論壇會不會續辦」,似乎他若不續辦、不參加雙城論壇的話,就是辜負「中國期待」,而蔣也很夠意思地,給了「會實質有意義地持續交流下去」的答案。

面對雙城論壇,蔣萬安的「搖擺」如常,選舉期間先是主張共機擾台就要停辦,再是回擊對手陳時中稱不認為「辦雙城論壇是浪費錢」、主張「溝通交流都是好事」,哪怕陳時中的談話脈絡,是「共機擾台」的當下,柯文哲仍違反議會決議,續辦雙城論壇,而在蔣選後正面回答要「續辦雙城論壇」的同一天,更有20架共機、4艘共艦在台海周邊持續活動。

這就是蔣萬安的「拿來主義」:「擾台停辦說」只是與黃珊珊做出市場區隔,「不浪費錢說」則為加深支持者「討厭民進黨」動能。選完之後,那些主張與前提也都不管用了。

可以預期,蔣會如承諾般續辦「雙城論壇」,甚至到時還會親自出席。這個已經運作13年的兩岸交流樣板,絕不可能停辦、「死」在蔣萬安手裡,就算續辦,他也不太可能成為該平台成立以來,首位不親自出席、讓其他較低層級人員代打的市長,否則他必遭黨內深藍極統勢力千夫所指,「新仇舊恨」一次清,說不定還會被前市長柯文哲訕笑為「懦夫」;尤其2023年適逢按照往例輪到上海主辦之西曆「奇數年」,加上中國邊境鬆綁,該論壇若續辦,維持過往三年「視訊模式」的可能性不高,屆時蔣市長用市長身分進入中國所做的一切發言,都將成為他爬上新的政治高度後,面對中國問題的第一份答卷。

這位初見世面的「準考生」,準備好作答了嗎?從蔣萬安過往發言可知,他屢次針對兩岸的評論,完全都是政治利益導向、禁不起考驗的「拿來主義」,除了「續辦雙城論壇」之外,尚有諸多事例,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地投機取巧。

他先是在2017年的〈旺報〉暢談自己的「中國情懷」,說希望自己每年都能去廣西桂林章亞若的墳前掃墓,並想去「蔣經國給自己取名的由來」,即江西省萬安縣參訪,只為加強行銷自己「蔣家後人」的形象。

2019前半年,為了與聲勢如日中天、但意識形態極為親中的韓國瑜保持距離,他力挺總統蔡英文對中國「四個必須」,更加碼談「不接受一國兩制」,引起深藍反彈,還被當年給他做「中國情懷」專訪的同報系另一媒體,用社論伺候,狠批「蔣萬安們反映的論述軟弱危機」,最後只得再寫出支持「九二共識」的文字以供交代;不久後,香港爆發「反送中」抗爭,他在臉書予以聲援,也被該媒體指「中國網友一面倒批評蔣萬安」,並借中國媒體「蔣介石曾孫竟公開支持暴徒」的標題加以暗酸。

同一年的後半,可能是見韓國瑜氣數已盡,又或者是已被韓粉罵怕了,惟恐選後變成「戰犯」,他在立法院為防堵境外勢力滲透的〈國安法〉修法,投下了反對票,而在〈反滲透法〉二、三讀期間,他則以缺席迴避表態。

2022年,蔣萬安參選市長期間,對中國立場的搖擺不定更變本加厲:對國民黨副主席夏立言訪中先跟著黨意定調支持,隨後眼見連黨內青年候選人都以「敗家老頭」抨擊該次出訪,才進而要求夏公開行程、反對軍演,又或者在「綠大於藍」的社子島行程中,於太子爺面前起誓「用生命保台」給大家聽,另一面卻又諷刺陳時中「抗中保台是咒語」,更稱「不投降承諾書」很白癡,在「藍大於綠」的台北整體受眾中續佔鰲頭。最後他如願成功贏得大選。

這種變來變去、沒有原則與邏輯可言,更不能自成一套可操作理論基礎的「拿來主義」,若單純只應付選舉攻防,或許還能夠呼嚨過去,但拿到與對岸交手的擂台上,更多的將是被徹底看破手腳。

特別是,蔣萬安除了在美國替中資服務的「矽谷經驗」外,從來就沒有類似與中國進行政治類交涉的經驗,身旁也不見具有中國經驗的幕僚,市府裏頭主政兩岸交流事務的秘書處,正副首長為交通、工程專業的文官出身,而該處「大陸小組」委員,至今一個多月依然「從缺中」,在黨務系統如夏立言等對中早已無效溝通,愛莫能助,又不能找在選舉期間已避之唯恐不及的極統人士如洪秀柱幫忙,看來看去,只剩曾赴中主張「兩岸打造統一強大現代化中國」的其父蔣孝嚴能夠給他「特訓」,但應該也不會有太好的效果。

除非,他能找到一位熟知兩岸議題,又不會背離台灣主流民意的人,出任台北即將依法恢復的「第三位副市長」,讓他抓著這塊浮木向前游,否則蔣萬安也只能在這局孤軍奮戰。

對於即將到來的雙城論壇,蔣萬安既不能躲避,也找無幫手,就只能「裸考」,讓他的短處暴露無遺。而比起他令人質疑的能力,他的「背景」卻剛剛好完全相反地閃耀:首都市長、當紅政治明星,更是具備濃厚歷史意涵的「蔣家第四代」,使中共有更強烈的動機,無所不用其極地,吸乾他的政治精氣。

而蔣父過往不僅曾有赴中「促統言行」,更曾被當地台商指控「拿錢不辦事」,在中國若有各種不為人知的關係、秘密甚至把柄,都有可能成為逼迫蔣萬安,在這個兩岸交流樣板舞台上「就範」的籌碼,進而成功催生連毛澤東都辦不到,「讓蔣家年輕新星也能臣服共產黨」的重大統戰勝利,到時候,原處政治頹勢的綠營就能再次「撿到槍」,藍營諸天王乃至總統候選人,就算心中對蔣再怎麼幸災樂禍,也得擔憂「香港反送中逆轉台灣選情」是否又將重演。

以現今中共對國民黨的態度,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狀況。寧可由老共挑選演員、精編劇本,上演如「洪秀柱爭取金酒通關」,「讓利」予極統人士爭取「島內同胞」民心的大戲,也不再和藍營其他人配合演出,如去年給國民黨副主席夏立言的訪中大禮,叫做「對台軍演如常」。

未來他們對待蔣萬安也是一樣,尤其曾有過「支持反送中」與「支持四個必須」風波,還曾表明「反對一國兩制」立場的蔣萬安,完全就是個欠缺思想教育的「劣跡藝人」,當然更要牢牢抓緊整部劇情的走向,不給予絲毫喘息空間,更不會讓他輕易用「城市交流」便能閃躲國族議題、進而有機會安全下莊。

縱使贏得選舉,靠投機取巧、放棄中心思想所取得的大位,是禁不起時間與歷史軌跡的檢驗;縱使因此站上比侯友宜、朱立倫更好在兩岸議題上嶄露頭角的絕佳位置,蔣萬安也將在數個月後,暴露他毫無這方面的歷練與準備,若因而成了出盡洋相的統戰樣板,不僅得不償失,也會讓原本形式一片大好的2024藍營選情,徒增未知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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