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到人家家作客,主人家老奶奶對貓過敏,我們是堅持一定要帶一隻貓去他家,還是尊重他的狀態?」

這句話是2011年11月,賴聲川帶領的「表演工作坊」,在上海巡迴演出舞台劇《寶島一村》第8場後,有團員因劇團將劇本裡對白中所說的「中華民國」改成「國民政府」;甚至修改道具及配樂,不准台上演員拿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國旗歌也被換成了德國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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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團員力爭無果後憤而拒演返台,還發出「萬言書」給圈內好友。該團行政總監(也就是該團老闆娘)丁乃竺,面對該則爭議新聞時,回復了上述那句經典名言。

當然,有些鄉民就很不解,1949年國民黨被共產黨打到35省只剩1省,青天白日的車輪餅旗,也就只能在台灣的眷村裡升降。這是共產黨在軍事上的大勝,共產黨應該是引以為傲才對,為何反而會變成了禍害他家老太太過敏的病貓?

要解釋其中的複雜緣由,就必須先認識這句成語「過河拆橋」。典故出自《元史.卷142.徹里帖木兒列傳》,元順帝時的中書省平章政事(宰相)徹里帖木兒,向皇帝建議廢除科舉制度,遭到朝中漢族大臣們的反對,尤其是經由科舉考試入職官場的參政許有壬。

無奈中國歷史上所稱的元朝,說穿了就是蒙族殖民統治中國的90年。漢族人口雖居多數,但終究只是被殖民階級。因此漢族大臣們越反對廢除科舉,蒙族皇帝要廢科舉的決心就越堅定。元順帝為了折辱漢族大臣,還故意飭令許有壬在百官前,跪著宣讀廢除科舉的詔令。

治書侍御史普化就譏諷許有壬是「過河拆橋」,因為許有壬是科舉制度的受益者,卻在廢除科舉的過程中屈從上意;許有壬也深感羞愧而稱病去職,從此「過河拆橋」就成為一個貶義詞,用來比喻不念舊情、忘恩負義的行為。

但有點基本常識的鄉民也都知道,軍事上「過河拆橋」不做也不行,自己大軍過了橋還不拆,難道要留著橋來提供敵軍過河嗎?政治上又何嘗不是,過河拆橋才是常態,過河不拆橋通常都是變態。

老太太的過敏為何又犯了?

舞台劇《寶島一村》在中國巡迴演演出,起初老奶奶都沒事,對劇本對白不過敏,對道具國旗不過敏,對配樂國旗歌也不過敏。

但這都只是中國統戰過程中的SOP「養套殺」,等這些自我感覺良好,以為自己真的能當兩岸橋樑的眷村幫藝人,被老奶奶養大套牢之後,被殺也就是遲早的事了。沒辦法,因為台灣這隻貓,永遠就是會讓那位老奶奶的過敏又犯了。

2012年11月1日《自由時報》記者趙靜瑜、凌美雪台北報導〈《寶島一村》登陸改對白 團員拒演︰受制禁忌毫無尊嚴〉:

「表演工作坊日前結束《寶島一村》在中國的巡迴演出,傳出10月19日在上海演出第8場時,劇中有團員拒演返台。

事後他發出『萬言書』給圈內好友表示,他無法理解劇團為何進中國演出就要修改對白,將『中華民國』改成『國民政府』,把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升旗樂(國旗歌)換成了德國進行曲。

據了解,該劇在台灣演出時,舞台上有實體升起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但在中國巡演時改為虛擬演出,並未秀出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拒演的表坊團員在信中表示:

『當我從台灣進到了中國巡迴演出舞台作品,於是被提醒哪些名字是不能提的,哪些地名是不能說的,哪些話題是不能討論的。我笑著認為你自以為是的帶領著我們尊重了這個國家的文化禁忌。但其實你只是恐懼了這個國家的威權,無關尊重,無關文化,無關藝術,只是恐懼。』……

表演工作坊行政總監丁乃竺則在信中回應:『用一句簡單的話說,如果我們到人家家作客,主人家老奶奶對貓過敏,我們是堅持一定要帶一隻貓去他家,還是尊重他的狀態?』

表坊劇團經理謝明昌說,……舞台手法可有很多種,在台灣演出時,舞台上有實體升起國旗。在中國巡演時,則是設計成所有台上演員朝舞台側方行注目禮,詮釋出國旗緩緩上升的場景,舞台上並沒升實體國旗。……」

屈中恆為何被臨時換角?

根據媒體報導,由中國社群微博上讀者提供的公告顯示,57歲來自眷村的資深演員屈中恆原本在舞台劇《寶島一村》裡扮演第1男主角老趙,但原訂8月22日與23日的北京場次,該角色忽然被改由中國籍演員楊智斌臨時接替。

主辦方同時啟動退票方案,若觀眾不接受更換,則可透過原購票管道申請退款。屈中恆透過經紀人表示,尊重劇場所做的任何決定,目前心情沒有受影響,仍在排練接下來的演出。

而「表演工作坊」在公告中,雖沒有說明臨時換角的原因;但之前新聞早已揭露,過河拆橋其來有自。

2025年8月19日《新頭殼》記者許嘉蕙綜合報導〈屈中恆赴中「遭嗆吸毒劣跡藝人」活動急喊卡!經紀公司回應了〉:

「台灣藝人屈中恆近期到中國北京宣傳舞台劇《寶島一村》,沒想到現場有觀眾嗆屈中恆『曾吸毒應被列為劣跡藝人』,不該參與演出,現場氣氛一度相當尷尬,活動也緊急中斷。……

屈中恆本月19日與那維勳、文章、司雯等人,為了宣傳賴聲川的新舞台劇,前往中國北京召開見面會。沒想到有觀眾直言:

『央視曾經報導過屈中恆吸毒,您作為導演是裝不知道,還是在對抗法律?』並怒嗆屈中恆應被列為劣跡藝人,不該重回螢光幕前。

此話一出,屈中恆立刻露出尷尬神情,賴聲川則簡短回應:『我覺得這個問題,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嗯,謝謝你』,隨即結束活動。

回顧過往,屈中恆2006年曾與庹宗康捲入大麻案,起初他否認吸毒,但在接受警方驗尿與毛髮檢驗後,於同年12月召開記者會承認吸食,並公開向社會致歉,之後接受50天的勒戒治療。

而在中國,藝人若涉及吸毒、逃稅或嫖娼等醜聞,往往會被貼上『劣跡藝人』標籤,難以再度回歸螢光幕。

面對觀眾質疑,屈中恆經紀公司今日表示,過去做錯的事之前都已經公開道歉面對,經過這麼久的時間,如今很珍惜每次工作,『經過20年反省,我們現在努力在工作上做好每件事,謝謝大家關心』。」

下一個眷村幫劣跡藝人會是誰?

或許有鄉民不解,《寶島一村》是「表演工作坊」在2008年就已推出的舞台劇,2011年起就已在中國各地巡迴演出多年迄今。屈中恆扮演的第1男主角老趙,更是劇中靈魂人物,為何說換就換呢?

2024年5月21日《中國新聞網》記者應妮北京報導〈話劇《寶島一村》啓動2024巡演 大陸和台灣演員共塑經典〉:

「2024年,《寶島一村》已走過16個年頭,來自台灣的屈中恆、馮翊綱和宋少卿一直堅守,成爲該劇的中堅力量。三位劇中的男主角曾立下約定,『我們三家的家長,都不能說不演。』此次巡演,觀衆仍能看到堅守這個舞台十餘載的原版主角,品讀原味的『眷村故事』。」

明明去年中國官方媒體都還在大肆宣傳,舞台劇《寶島一村》裡的3位男主角屈中恆、馮翊綱和宋少卿,因為他們3人都是根正苗藍,血統純正的眷村子弟,由他們3位真正生於眷村長於眷村的外省人,領銜主演的《寶島一村》,「原汁原味」不就是這齣舞台劇最吸引中國觀眾的地方嗎?

屈中恆吸毒是19年前的事,但《寶島一村》在中國巡演,則是14年前起就開始了。也就是說,屈中恆2006年吸毒,當時他就該被中國標定為「劣跡藝人」,為何拖到2025年才換角?何況要換還一定要換中國籍演員,就不能換其他沒吸毒的眷村幫男演員嗎?

了解中國現況的鄉民就知道,過河拆橋的過程,說穿了也就是騰籠換鳥。當中國要統戰台灣時,就歡迎眷村幫演員來中國登台表演。但等到戲紅了之後,再把這些眷村幫演員,用各種理由換掉,再找中國籍演員頂替,最後整齣戲就變成全都是中國籍演員了。

屈中恆在中國失去利用價值後,才變成「劣跡藝人」,角色被其他中國籍演員取代。那些舔共成癮的眷村幫演員張世、李天柱、李立群……也就只能乖乖等著老太太下一次的過敏發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