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一下美軍的作戰行動如果被敵方提早 2 個小時知道,會產生多麼嚴重的後果。而這樣的情景,還真的差一點就發生了。
美國總統川普為了攻擊葉門胡塞組織,在發動前幾個小時,用 Signal ( 信號 ) 系統的「胡塞 PC 小組」召集執政團隊開會,共商如何動武,國防部長海格塞斯甚至把作戰計畫也貼上了群組。
如果群組內都是白宮官員自己人,那也就算了,偏偏一個《大西洋月刊》的總編輯戈德堡也被拉進了群組,拉他進群聊的竟然還是堂堂的國家安全顧問沃爾茲,結果,一個媒體編輯就這樣「旁聽」了整個「作戰會議」,這個事件,也被稱為「信號門」事件。
這是美國白宮歷史上超嚴重的洩密事件,比希拉蕊·柯林頓的「電郵門」事件還要嚴重許多,因為洩漏的是美軍實際的作戰計畫,很可能會造成美軍的重大傷亡。

川普的國安團隊,在這個事件上至少犯下了 3 個重大錯誤 :
1. 竟用未經國安認證的軟體溝通 :
Signal 雖為加密通訊軟體,但屬商用程式,並未獲美國政府批准用於傳遞機密訊息。
這樣的軟體,極容易遭駭客破解洩密,而此軟體竟無安全審核,可由群組內成員任意拉未經身分查核的人員進入群組「旁聽」,且沒人發覺,直到編輯自曝才爆發出來,整個安全管控荒腔走板。
而官員們在各自的地方進行連線,違背了國安層級的 SCIF 原則,置國家安全於險境。
2011年 5 月 1 日,歐巴馬獵殺賓拉登為何要進白宮戰情室 ( Situation Room ),所有官員共聚一堂長達 15 小時? 說穿了就是要達到 SCIF 的保防要求,以保障參與行動美軍的性命安全。

2 菜鳥官員毫無保密防諜意識
在本次「信號門」中,俄烏特使威克托夫在俄國用有線電話參加會議,內容應該已被俄國全程監聽。此外還有參與會議的官員在亞洲海外出差也進行連線連線、國家安全顧問連自己拉進群組的是誰都不知道,歸根究柢,是這群未經歷練的菜鳥官員、要不就是富商,要不就是《福斯電視台》( Fox News ) 的名嘴出身,毫無政治歷練,缺乏最基本的警覺性。
出紕漏最大的,還是把對胡塞的作戰計畫丟進了群組的國防部長海格塞斯。此外,海格塞斯任命他的播客主弟弟擔任五角大廈與政府的聯絡人,又帶著他的妻子 ( 前《福斯新聞》製作人 ) 參加了 2 次與外國軍方同行的會議,在會議中討論了敏感的軍事訊息,在在都顯示菜鳥官員的行事的沒有任何規矩與節制。

3 高官毫無悔意 傲慢推託不認錯 :
「信號門」爆發後,川普政府極力否認透過聊天程式討論軍事機密,並試圖將《大西洋月刊》公布的內容描述成「非軍事機密」,川普也將此次的事件形容為「對他以及聯邦政府成員的政治迫害」。結果換來《大西洋月刊》公開全文的打臉,誰叫你自己說那些內容不是機密的,因此全文照登,完全合法。
川政府官員至今仍一昧抵賴,完全不知悔改認錯,沃爾茲本人在接受美國《福斯新聞》訪問時,多次暗示此次事件可能與戈德堡透過「不正當手段」潛入群組有關。
美國中情局( CIA )局長約翰・拉特克利夫( John Ratcliffe )和國家情報總監圖爾西・加巴德( Tulsi Gabbard )則極力撇清責任,將矛頭轉向國防部長,稱機密是由國防部長來認定。

三個「反作用力」重擊 :
1. 民意翻轉 共和黨流失大批選民 :
川普上任後在美國總統近乎「革命」的倒行逆施,已印發美國國內民意的逆轉。如挺共和黨最力的農民與退役軍人,都開始質疑川普。
農民擔心新的關稅政策可能招致其他國家報復,導致美國出口的農產品被巴西或其他國家取代。此外,由於川普精簡了大量退伍軍人原先在聯邦政府內的工作崗位,也引發部分退伍軍人的不滿。這些,都讓共和黨的議員們倍感壓力。
美國最近地方議員的補選結果,有 3 區長期以來都是支持共和黨議員人選的「深紅區」,卻由民主黨候選人逆轉勝,可見民意正在翻轉中。
而在佛州原本沃爾茲的眾議員選區補選,雖然之前沃爾茲在此大勝民主黨 30%,但最新的民調顯示,代表共和黨的范恩竟還落後代表民主黨的韋德 3%。

2. 藐視歐洲盟友談話流出,引發極大反感,掀起反美風潮 :
這次「信號門」的另一主要內容,是川普內閣在談話中所展現對歐洲的輕視,高官們罵歐洲各國 「吃白食」、「搭便車」,要靠美國的武力來保護。加上先前美國突然斷了援烏 F-16 的電戰系統,這讓歐洲對美製武器的遙控斷訊極為憂慮,紛紛退訂美製F-35 戰機,這讓美國軍工產業受到重創。
受到衝擊的還不只軍工產業,法國最近掀起「抵制美國」的運動,麥當勞、特斯拉、可口可樂和 Nike的產品都上榜。
一項 Ifop 的民意調查發現, 60% 的人支持這項運動,30% 的人已經加入。
美國政客到歐洲更如過街老鼠,原本高調訪問並稱要併吞格陵蘭的美國副總統范斯,不但取消一切公開行程,還把訪問時間從 3 天縮短成 3 小時就倉皇落跑。

3. 陷海外作戰美軍於險境 :
美軍目前正集結 3 個航母戰鬥群在中東,這麼空前的作戰集結,當然是要對胡塞和伊朗動武,預料川普這次將會派美軍地面部隊入侵胡塞,進行斬首行動,而地面部隊攻擊,最容易遭成傷亡。
如果川普政府再像「信號門」那樣事前洩密,不但會危及海外美軍安全,如果因此造成無謂陣亡,讓美國全球威信掃地,更可能會衝擊川政府,不但閣員要為此下台,川普也會面臨彈劾。
美國畢竟不是皇帝制,雖然川普上台後一再打壓不配合的司法體系及他看不順眼的媒體,但 200 多年來所建立的政治制衡機制仍在,一旦川普犯下大錯或造成美國經濟大衰退,釀成民怨四起,不要說妄想去選第三任總統任期了,川普的第二任期恐怕都得擔心會「縮短」。

美軍凌晨對葉門首都薩那及附近鄉鎮發動多達29次空襲行動。 圖:翻攝「X」@fahadalkhlefi

中國透過提供武器給葉門胡塞組織,換取船隻安全通過紅海。 圖 : 達志影像/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