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於明(15)日舉行的波蘭國會大選,除了攸關對烏克蘭的支援外,也對民主化運動有重大意義。美聯社(Associated Press)稍早報導,〈許多當年曾對抗共產專制的波蘭人感覺自己再度為民主奮戰〉。

波蘭於1989年推翻共黨專政,舉行首度民主選舉。34年後的今天,許多人將本周末的大選視為捍衛民主的關鍵戰役。儘管實施偏向議會內閣制的半總統制,總統由全民直選產生,但權力主要由國會多數產生的內閣掌握。該國憲法學者博德納爾(Adam Bodnar)觀察,當前波蘭在執政的法律與正義黨(Prawo i Sprawiedliwość)統治下已經是個「半獨裁國家」。

博德納爾說:「過去幾年,各種不同的制度保障要嘛被摧毀,要嘛在政治上服從於執政黨的利益。」

波蘭法律與正義黨自 2015 年掌權以來,一再面臨歐盟和人權組織的指控,稱其正在侵蝕民主規範。 歐盟指責波蘭政府徹底改造法院和司法機構,削弱了行政與司法部門之間的權力分立,破壞了法治。

一些法官仍秉持獨立審判的精神,偶而會做出執政黨不喜歡的判決,但也有因此遭到停職者。

政治學者們也擔心,波蘭法律與正義黨強化對國家機構的控制,破壞各種制度保護,將導致選舉不公。

1983年加入團結聯盟反抗波蘭共產黨專制、如今已是專門研究共黨時代歷史的學者的斯托拉(Dariusz Stola)指出,當前波蘭執政的法律與正義黨統治模式與當年的共黨政府有很強的相似之處,特別是利用納稅人資助的公共媒體傳播「系統性謊言」和針對政治對手的宣傳的方式。

斯托拉表示,「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華沙的家中接受採訪時說道。 我認出記憶中的共產主義波蘭的模式。」

法律與正義黨2015年上台後,為灌輸其民族主義、極端保守的觀點,伸手到許多獨立機關。斯托拉本人便因為要捍衛華沙猶太歷史博物館的獨立性,被剝奪館長的職位。

法律與正義黨在2019年贏得了44%的選票,但近來選前民調顯示其支持率大幅下降到35%左右。距離過半席位太遙遠,且得票數很可能低於3個反對黨加起來的票數,法律與正義黨或許必須與排外的極右翼政黨合作。

博德納爾擔心,如果法律與正義黨贏得連任,它將加速接管下級法院、大學、地方政府和私人媒體。10 月 10 日,波蘭兩名高級軍事指揮官辭職,抗議政府將軍隊政治化的企圖。

斯托拉指出,法律與正義黨形成了一種感覺,只要贏得選舉並為多數人服務,即使民主制衡遭到違反,政府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進行統治。

波蘭共黨統治時代的異議人士雅采克·庫倫 (Jacek Kuron)的遺孀達努塔 (Danuta Kuron)擔心,如果法律與正義黨敗選,可能動用軍隊對付異議人士,這不僅對波蘭,而且對歐洲其他國家也是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