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北京當局否認昆山台商撤離達1/3,但香港南華早報1日報導,台商出走昆山市卻是不爭的事實,其中中美角力導致去風險和供應鏈外移,更是台資企業決定另謀出路的主因。
台商聚集的江蘇省昆山市近年持續蟬聯中國最強經濟大縣,蘋果(Apple)的代工大廠富士康(Foxconn)在城北打造的園區已30年,期間吸引成千上萬的年輕勞工投入生產線,組裝蘋果產品如iPhone和筆電。
但是自今年初以來,有關不只富士康還有其他台灣業者也打算走人的小道消息盛傳,以致這座位於江蘇省南部的城鎮,當地人口約莫200萬的居民感到憂心忡忡。
據中國官媒人民日報報導,由於台資湧入帶動昆山的榮景,過去17年一直是中國最富裕城鎮,總計當地30%的GDP、50%的工業生產、60%的外資,還有70%的進出口,都是台資與台商的貢獻。
即因如此,浮現檯面的大哉問是:若台商台資紛紛揮別,日後昆山將如何?
截至目前為止,當局未公布今年到底有多少台商不再留戀昆山,國台辦5月間更嚴詞駁斥傳聞指昆山台商已撤離達1/3,並說今年首季,蘇州市(昆山上級城市)新設立的台資企業98家,與去年同期相比增加6.5%。
國台辦另指出,當地實際利用台資6億1200萬美元(約新台幣188億元),比去年同期增加96%,另新增總投資超過1000萬美元的企業9家。
但在這裡投資設廠的台資企業主則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像是定期辦聯誼聚會,去年解封的時候,席開30桌並不難,如今費力揪人最多也只能湊20桌。
地緣政治的因素是其中關鍵,30年前北京當局宣布改革開放,加上生產成本低廉,以及同出一源的文化背景吸引大批台商,如今美中角力加劇,以致台商思考是否應遠離中國的想法益增。
對於美國政要來訪以致共軍擾台頻頻,台商表示,或多或少會影響心情,當然只要台海能維持和平,大家才會有信心投資,而如今局勢不穩,難免感到擔憂。
不可否認,即使中國遭遇日益竄起的新興國家挑戰,同時勞工與土地本成本攀升,但普遍仍認為中國是世界工廠。可是台商發現,自2018年以來,他們的外國客戶承受的壓力益增,並轉至越南和泰國等地另謀出路。
這是因為當時的美國前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力主美國企業與中國脫鉤,並藉由對中國進口產品課徵高額關稅發動貿易戰所致。
如今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當家強調對中國要「去風險」,也就是基於國家安全的因素,致力於確保重要電子產品的供應鏈,並且依據「中國加一」策略,把生產線轉移至其他國家,以免過度仰賴中國。
而相較於其他外資企業與中國民企,台商的出走格外引人矚目,因為台資企業主要是生產出口為導向的電子產品,即使外移非常不便,但這是為了生存的必須。
除了美國的進口商之外,益增的其他國家客戶也說,由於中美緊張加劇使得不確定因素益增,未來可能又因封控造成一片混亂,還有台海風險升高等各方面的擔憂,他們正要求台灣出口商打造遠離中國的替代供應鏈。
與此同時,不僅資本撤離中國,資金流入也減緩,台灣經濟部指出,今年前7月核准對中投資件數為199件,較上年同期減少7.87%;核准投資金額計20億1000萬美元(約新台幣641億元),較上年同期減少4.78%。
此外,台商出走昆山的因素還包括,由於全球景氣低迷以致獲利減,後疫情時代中國經濟復甦陷入停滯,還有早先來此打拚的台商年事已高。
許多當年前進昆山的企業主已年屆耳順,如今只想結束營業或賣掉資產並回台養老,即使50、60歲的台商還算老當益壯,若是兒女無意繼承家業,多數已無意冒風險轉赴東南亞,3年疫情期間的封控更加速這個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