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否認存在的中國海上民兵「小藍人」(little blue men)長期被中國政府用以鞏固南海諸島的主權,擴大南海主權衝突。史丹佛大學戈爾迪結國安創新中心(Gordian Knot Center for National Security Innovation)研究員包威爾(Raymond Powell)表示,中國用軍艦阻擋外國船隻即是宣戰的行為,但使用民兵船隻,則是將事態維持在「灰色地帶」中。
菲律賓海巡署日前發布影片,指出中國海警向前往仁愛礁補給的菲律賓海巡船隻使用水砲,引發外界爭議,顯示南海地區可能成為國際衝突的起點。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12 日報導,若仔細看菲國海巡發布的影片,便可發現中國海警船隻周圍仍有多艘藍色漁船,一同阻擋菲國海巡船隻,顯示中國軍隊與據稱為中國海上民兵的「小藍人」間的關係。
《CNN》表示,許多西方海事專家認為這些漁船屬於由北京控制的海上民兵,2021 年時規模多達 220 艘船。北京曾否認這些船隻與中國政府有關,但《CNN》表示這些船隻常被中國利用,以非官方船隻的名義在南海宣稱主權。與仁愛礁事件相同,屬於同一個海上民兵組織的漁船也曾在牛軛礁(Whitsun Reef)事件中出現。
菲律賓軍方曾於 6 月 30 日在仁愛礁北方的鱟藤礁海域發現多艘中國漁船,這些漁船被西方專家稱為「小藍人」,被指為中國政府實際控制的海上民兵組織。 圖:翻攝WESCOM「在這些行動中,我們可以說這些中國漁船不單單只是漁船,而是受中國海警指揮,用以支援他們阻擋我們重新補給行動的海上民兵組織」,菲律賓海巡署發言人日前說到。菲律賓曾於 1999 年將馬德雷山號(BRP Sierra Madre)擱淺於仁愛礁以主張仁愛礁主權,並多次向馬德雷山號運送補給,遭到中國不斷抗議與阻擋。
西方專家警告,擁有幾百艘船,據稱由解放軍資助的海上民兵是一股不可忽略的力量。專家指出,就如在牛軛礁事件中顯示的,這些民兵船隻可被用於快速包圍有爭議的島嶼或礁石,無論是獨自行動或與中國海警、解放軍海軍一同行動皆然。
《CNN》指出,此次菲國海巡署發布的影片雖然不是「小藍人」首次出現在鏡頭上,但專家卻認為這是中國軍隊與海上民兵互動的最佳例證。 2021 年,中國海警局納入中央軍事委員會的管轄下,讓中國海警正式成為中國軍隊的一部份。中國海警為中國武警的一個分支,而中國武警則受中央軍委直接管轄。
「中國不可能在沒有事前規劃以及海警與民兵的即時通訊下達成這項行動」,亞洲社會政策研究中心(Asia Society Policy Institute)研究員,前美國國防官員莫里斯(Morris)說到。
《CNN》指出,中國不承認這支海上民兵部隊的存在,每當被質疑時,中國政府僅會指這些船為「所謂的海上民兵」。但西方專家則認為此種推託性才是重點。包威爾指出,海上民兵使中國能在「灰色地帶」中活動,民兵能執行一些若由官方執行則會被視為開戰的行動,且民兵的行動同樣能達到相同的效果。包威爾表示,北京在不開任何一槍的情況下取得了領土與區域控制權。
中國多次使用海警船隻與漁船配合,封鎖外國艦艇進入特定海域以宣稱主權。圖為中國海警 5901 艦。 圖:擷自中國軍事評論「河東三叔」包威爾與莫里斯皆指出,中國在仁愛礁的行動實際上就是一種封鎖,阻止其他國家的船隻自由進出特定海域。他們表示,由解放軍海軍執行的封鎖將會被視為是開戰的訊號,但使用民兵達成同樣的目的則讓事情維持在了灰色地帶中。中國將事態壓低,以避免觸發美國與菲律賓的共同防禦條約。
但莫里斯也認為,這樣的影片可被華盛頓、馬尼拉或其他國家政府做為證據,用以宣稱海上民兵應被視為合法的戰鬥人員。「如果美國能證明他們受中國海警指揮,而中國海警又受中央軍委指揮,華盛頓就可宣稱這是觸發共同防禦條約的行為」,莫里斯說到。
然而,包威爾則表示,無論華盛頓或馬尼拉都不希望因為美國軍方在該處的存在而讓事態進一步升級。「『封鎖就是開戰的行為』這樣的說法具有太多涵義,官員們在使用這種說法時必定會相當謹慎」,包威爾說道。
中國海警船隻 8 月初曾向菲律賓海巡署一艘小型船隻發射高壓水砲,造成南海局勢進一步升級。 圖:翻攝自菲律賓海巡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