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北市中和區2歲男童「恩恩」去年不幸染疫,因來不及送醫而病逝,恩恩爸選在恩恩案滿一周年的今日晚間,在新北市板橋萬坪都會公園溜冰場舉辦「要真相─恩恩追思會」,上百位民眾到場參與,恩恩爸和大家一起向恩恩默哀81秒,分享這一年來他的心路歷程;對於這一年來始終等不到新北市府的一句道歉,他也希望大家能持續和他一起關注恩恩案,「追求真相的道路,我不會放棄。」
恩恩爸一上台,台下民眾響起一片掌聲喊著「加油」,他略帶哽咽謝謝大家從下班的車潮中趕來現場參加恩恩的追思會,相信在天家的恩恩現在如果看到現場熱情的叔叔阿姨阿公阿嬤,應該可以感受到大家的溫暖。他提到,過去的一年遭遇到了很多的事情,去年突如其來的疫情,加上那不可思議的81分鐘救護車,恩恩突然離開,而他在追求真相的路上也遭遇到了很多的阻礙,甚至有許多網軍、酸民馬後炮的指責,這些他都承擔下來了,也忍耐下來了,因為當他轉過頭,看到恩恩的照片,想起恩恩在去年4月14日受到的委屈,「身為父親,我今天一定要幫他爭取屬於恩恩的公理跟正義。」
憶及去年4月19日凌晨恩恩離世的時候,恩恩爸說,當時外面天空下著細雨,因為是染疫者,最後恩恩是孤單地跟著殯葬業的叔叔阿姨離開醫院,他和恩媽還有恩恩姐姐無法陪著恩恩,「這是我心中很大的遺憾」,這也是為何在一周年的今天要舉辦追思會,因為想要召集很多關心恩恩的朋友,「用你們溫暖的話語,待會幫我一起送達天上的恩恩,我相信恩恩都聽得到看得到。」接著恩爸和現場的民眾一同默哀81秒,「你們這段時間可以把想說的話說給恩恩聽,我相信他都能感受到你們的良善的善意。」恩爸哽咽說,他在默哀時,也跟天上的恩恩說「爸爸無愧於你,爸爸盡力了」。
恩恩爸指出,去年的4月14日晚間7時多,恩恩的救護車來了,「只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它是一台需要花費81分鐘的救護車,從來都沒有想過81分鐘的救護車會發生」,在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恩恩在視訊鏡頭面前是昏迷的、沒有意識的,後來全身發紫斑、抽搐,甚至一度呼吸中止休克,救護員到達時,恩恩上車的血氧值只有80,正常人的血氧值需在95以上,代表恩恩在等待救護車的81分鐘過程,恩恩經歷了缺氧的掙扎。而依照醫學研究,呼吸衰竭每延遲一分鐘的救護,病人的生存機率就減少10%,恩恩等了81分鐘,恩恩的身體機制因為缺氧,沒有即時得到供氧,沒有得到即時急救措施,對恩恩後續身體病症當然產生很大的影響。
恩恩爸說,剛剛81秒的默哀追思花費一點時間,可是恩恩等待的81分卻是81秒的60倍時間,沒有人可以接受一台延遲81分鐘的救護車發生在我們親愛的家人、親愛的寶貝身上,這也是為何他能一直堅強的站在這裡,在體制內爭取他要的公道。
恩恩爸痛批,過去一年,新北市府完全不想針對這個明顯的行政失靈和疏失向他道歉,儘管在媒體面錢有諸多說詞,但沒有任何新北市府的官員局長向他們後續慰問跟關懷,道歉當然是不要奢望,甚至完全把延遲81分鐘的救護車都是當作不存在過的事情,把一直站出來追求真相的他當作空氣,「彷彿我沒有資格去得到真相,沒有資格去得到一個真摯的道歉」,也因此讓他從非常傷心難過,到後來情緒轉為憤怒,「一周年了,我還是沒有得到新北市政府的道歉。」
「81分鐘護車真相就是新北市府獨創的SOP、害命的SOP」恩恩爸怒轟,「做錯了,說一句道歉,有這麼困難嗎?我沒有資格得到一個道歉嗎?」恩恩爸指出,新北市府在81分鐘救護車發生的三天後,才意識到他們錯誤的SOP會害了很多小朋友的性命,也才改變SOP,消防局可以不用在衛生局的控制直接出車,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新北市府消防局勤務中心也向他坦言是因為恩恩事件,局內才改變SOP,過去一年他一直在問市府,有改SOP代表市府意識到錯誤,但「意識到錯誤為什麼不用道歉?沒人回答我」,最後甚至叫他去申請國賠提告。
「我只是想要了解81分鐘的真相是什麼」恩恩爸說,「其實大家心知肚明,81分鐘的真相,就是新北市府獨創的害命的SOP,這個SOP後面的政策制定者是誰?他為什麼要制定這麼有問題害命的sop,為什麼沒有出來道歉?沒有人要出來說明清楚?」
恩恩爸說,前陣子他遇到很大的難題,他也能預見未來在追求真相路上,也一定會遇到一道很高的高牆,因為之前新北地檢署針對恩恩案做出不起訴處分,雖然恩恩爸聲請再議,地檢署的長官回覆他,縱然檢視送醫流程有諸多缺失、延誤,但那些屬於行政責任,不宜以法律去苛責這些長官;即使後來他再向監察院申請調閱調查報告,想了解新北市衛生局那81分鐘消失的關鍵原因,結果「全部是空白的」,而監察院對機關提出最嚴厲處罰「糾正」,新北市府也只是說會與中央一起努力改進,然後就沒有後續了。
「希望大家今天在追思會結束之後,能夠幫助我持續的關注這件事情」恩恩爸說,事情發生後,常常讓他感嘆這個政府是不可以相信,我們的緊急救護系統是有問題的,不希望恩恩的犧牲之後,還有更多的人遭受到這種不定時的公務疏失的危害,最後都求助無門;他也希望大家持續追討這81分鐘救護車的真相,同時他也想辦法怎麼樣讓社會更好,「追求真相的道路,我不會放棄,我會持續努力,也請你們繼續幫助我關注這件事情。」
民眾寫下要給恩恩的話,貼在追思牆上。 圖:林昀真/攝
多位地方民代出席這場追思會,以行動支持恩恩爸。 圖:林昀真/攝
民眾留言貼紙和懷念恩恩的花束放滿追思會的一角。 圖:林冠妙/攝
恩恩爸說,他會持續追求真相,也希望大家能和他一起關注這件事情。 圖:林冠妙/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