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違26年後,德國部長級官員於台北時間21日再度訪台。蕭茲(Olaf Scholz)政府執政一年多來,台德關係顯著改善,雙方官員和議員互動頻繁,如今教育及研究部長踏上台灣,可說為雙邊關係進入新階段跨出第一步。
德國對台政策的轉捩點是2021年9月的國會大選,選後上台的3個政黨在聯合執政協議首次提到台灣,支持台灣參與國際並強調在和平及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才能改變台海現狀。
聯合執政協議是新政府未來4年的施政藍圖,德國對台灣的態度從此明顯轉向,稱台灣是民主自由的「價值夥伴」和重要的經濟夥伴。去年,文化部長李永得和國科會主委吳政忠先後訪問柏林,與德方對等官員晤談,創下台德相關部會首長面對面交流的首例。
自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德國對台海和平的關注更勝以往,朝野國會議員紛紛利用訪台表態支持台灣。去年10月,聯邦議會一連派兩個跨黨派代表團訪台;今年1月,執政自民黨(FDP)由黨鞭和國防委員會主席率團訪台。這是德國國會國防委員會主席首次訪台,台海安全頓時成為烏克蘭局勢以外德國輿論的焦點。
在台德關係升溫的過程中,自民黨的推手角色尤其值得一提。自民黨原本就有友台傳統,近年更極力為台灣執言,在2021年大選前刪除競選政見中的「一中政策」文字,肯定台灣的民主法治相較於中國的獨裁統治是成功的對照組,支持台灣人民決定自己的前途,挺台立場在德國朝野政黨中特別鮮明。
此外,親自民黨的智庫弗里德里希諾曼自由基金會(Friedrich Naumann Foundation for Freedom)是第一個在台灣成立據點的德國政黨基金會,訪台的教育及研究部長史塔克-瓦特辛格(Bettina Stark-Watzinger)也是出身自民黨。
史塔克-瓦特辛格這次造訪台灣,將聚焦半導體和華語教學的合作。德國正全力打造自主的半導體產業鏈,打算向晶片製造領先世界的台灣學習,雙方在研發和教學的合作,或可為台積電規劃中的設廠鋪路。
華語教學是她訪台的另一重點,德國對北京透過孔子學院發揮影響力提高警覺,卻又需要大量了解中國的人才,有意在華語教學和研究與台灣合作,「建立獨立研究中國的能力」。
不過,自從經濟部長1997年訪台以來,德國就再也沒有派部長級官員訪問台灣,難免小心翼翼。出發前中國抗議不斷,讓台灣外交人員憂心無法成行,原本規劃部長抵台後才對外宣布,沒想到出發前幾天還是意外曝光。
過去施若德(Gerhard Schröder)和梅克爾(Angela Merkel)執政的時代,德國外交基本上避談台灣,柏林「每日鏡報」(Der Tagesspiegel)挖苦說,中華人民共和國從未統治過台灣,卻成功讓柏林政治圈連聽到「台灣」這個字都會感到緊張、尷尬和保持沉默。
德國這次派部長訪台,因此可視為雙邊關係進入新階段的開始。一名政府智庫學者分析,從1990年代開始,德國為了與中國發展關係,避免惹惱北京,部長就不再訪問台灣,這次部長訪台意義在於德國「歷經數十年的自我審查後,回到正常狀態」。
歐洲國會議員和次長級官員訪台時有所聞,歐盟國家派部長訪台卻相當罕見。德國在歐盟動見觀瞻,睽違26年後終於跨出第一步,其他國家是否會跟進值得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