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勞動部明訂「外送作業安全衛生指引」,要求外送平台為外送員投保第三人責任險,並規定同年 11月1日實施。但國內3大外送平台於期限內仍未投保,職安署給平台3個月限期改善,但外送平台仍未完成這件事。陪著外送平台業者參與各種協調會的數位平台經濟協會(DEAT)受本刊訪問時,說明平台業者不是不買,是無險可買,讓平台、政府、外送員三者皆輸。DEAT以此呼籲勞動部修改指引規定內的一個字,或可解套此困境。
從去年開始,DEAT與國內外送平台業者參與了大大小小的協調會。他們在協調會當中,看見政府主管機關很努力想要為外送員提供保障,而平台業者也可說什麼都嚐試了,無奈的是勞動部制定的「外送作業安全衛生指引」,條文規定只能以「保險」方式提供給外送員保障。
因此,雖勞動部為外送平台主管機關,但就因為在指引上規定外送平台只能用「保險」提供外送員保障,因為「保險」二字,讓原本非外送平台主管機關的金管會,必須跳出來解釋並捍衛國內保險法規,也讓這件立意良善的事變得無可動彈。
平台業者表示,去年勞動部於8月30日就修正發布「外送作業安全衛生指引」,並要求他們11月就幫外送員保險,但最大的困難是「第三人責任險」 , 這期間不管是全天候或碎片型第三人責任險, 保險公司於評估責任險基本定義、潛在道德風險、部份外送員有濫用理賠等情況後,不願意由外送平台一次性大量投保。 而碎片型第三人責任險,則是目前無保險公司推出相關產品。
針對此事,產險公會昨晚站出來駁斥業者說法,公會表示國泰產曾於2020年推出外送員碎片式第三人責任險,但因為半年沒人投保只能決定下架。且指出碎片型保險也因平台業者配合意願不高,因此決定停止開發,產險公會進一步表示,目前已有數家產險公司提供「汽車保險營業機車附加條款」,可讓外送員或平台業者代理投保。
平台業者今則回覆表示,目前平台遵循法規依據為2022年8月底勞動部的新版指引。2020年推出的保險目前的確沒有在販售,證實平台業者確實無險可買。至於平台配合意願不高所以決定停止產品開發一事,平台業者解釋,他們很感謝去年國內有間保險公司願意研發並提供碎片型的保單,這其間他們與保險公司來回討論多次,也提供過不同形式的相關資料,但去年保險公司面臨防疫險的壓力,因此決定放棄開發近產品,才讓平台業者無險可買。至於產險公會所說明,仍有數家產險公司推出「汽車保險營業機車附加條款」,因為是全時段且無法批次投保的產品,不符合業態要求。
DEAT說明,外界一直誤解外送平台是因為「全天候保險產品比碎片型保單貴」所以不願意買,但事實上碎片型保單因為是新開發產品,它的價格與全天候保險產品相差不遠。
因為勞動部明訂「外送作業安全衛生指引」,雖是要平台提供外送員「保障」,但方法上明訂外送員得到保障的方式是投保第三人責任等「保險」。所以平台業者曾思考過是否要用成立類似產業聯合基金來提供外送員必要的「保障」,因為形式上不是「保險」,因此不符合勞動部的指引規定,所以政府也並不認同這樣的處理方式。
DEAT表示,從數位產業發展的角度來看,勞動部目前的指引,確實有不符合業態需求的地方。因為以目前的實際狀況來看,外送員與大部分的平台之間不是僱傭關係,外送員可以自由上下線,也可隨意加入或離開任一個平台,甚至可以同時幫其它多個平台送餐。最重要的是,摩拖車也是外送員的,當外送員騎著摩拖車發生意外事故,又要申請理賠時,站在保險公司與金管會的角度,會認為因為與外送員間不是僱傭關係,如果發生事故,平台不會產生對第三人的責任,並不具保險利益,所以平台不可作為第三人責任險的要保人。也因為這樣,所以才會讓平台業者無險可買。
DEAT建議,數位平台經濟的發展,讓數位平台與被媒合的服務提供者之間關係改變了,如外送員可以同時為多家業者送餐,他們與平台業者之間的權責關係是會一直流動的,若以過去單一僱主與員工的傳統關係思維,去思考保護與保障,就容易產生問題。
另一個是指引本身的問題,平台業者的主管機關是勞動部,勞動部強調訂出「外送作業安全衛生指引」,其目的是希望對外送員提供保障,但保障提供的方式又明訂只能用「保險」來提供。指引中既然提到了「保險」,金管會保險局就被迫要有角色,因為國內所有與保險有關的規範必須由金管會拍板而定,按這一連串的法規推導解釋下來,業者只能購買國內的保險產品提供外送員保障。
DEAT認為,「外送作業安全衛生指引」這套制度應該要存在,但這個指引怎麼寫才能符合產業現況很重要!不是訂出一套規則,而這規則又牽涉到其它跨部門的職責,然後讓平台業者因為各種保險法規,面臨無險可買的狀況。
因此,DEAT建議,既然指引的主管機關是勞動部,最可行的一個解套方式,就是勞動部把它的指引內的「保險」2個字,改成「保障」,「因為不改指引,這件事沒有解套的可能。」DEAT也說,在這期間,平台業者做了很多努力,但外界卻一直誤解業者無良心、不想配合政府買保險,「要他們悶聲吞下這些委屈,對平台業者商譽有影響,也對他們和外送員之間的關係會影響很大。」
只要勞動部願意把「保險」改成「保障」,對外送員來說保護效果與效益,都是相同的。DEAT呼籲勞動部,儘快修改指引相關內容,即能讓平台業者有彈性提供保障,同時能維持信用與商譽,並保持與外送員共好的合作關係,也能讓政府立意良善政策落實、並達到保護弱勢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