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這樣的看著我,我的臉會變成紅蘋果。你不要像無尾熊纏著我,我還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是女生,愛哭的女生。我是女生,奇怪的女生。我是女生,你不懂女生。」

真的,這世間再美好的人或事,也都是轉瞬即逝,就像時代所流下的眼淚。2022台中跨年夜,明明台上的美女在嗨唱上個世紀末的洗腦歌〈我是女生〉,台下卻是「觀眾相見不相識,笑問阿姨何處來?」

2023年1月3日《TVBS新聞網》記者王雅惠報導〈跨年嗨唱台下全體黑人問號!徐懷鈺「被喊徐阿姨」洩真實心聲〉:

「唱紅〈我是女生〉、〈妙妙妙〉、〈怪獸〉等膾炙人口歌曲的44歲『平民天后』Yuki徐懷鈺,日前將跨年首唱獻給台中,當晚一襲火紅Bra裝性感登場。

然而網紅丹妮婊姐,……元旦在臉書上發文訴說跨年心得,說自己跨年和國中同學一起過,年事已高的一票『老土狗』看演唱會都一直問『這誰?這誰?』直到徐懷鈺登場後才嗨起來,丹妮婊姐自豪『拜託我每一首都會唱!我當年可是買了三張專輯。』

沒想到鏡頭帶到台下,丹妮婊姐形容『寒風中的年輕人,X,全體一臉茫然,我在哪?我是誰?比黑人問號更勝,叫做台灣年輕人問號!』

接著徐懷鈺唱起成名曲〈我是女生〉,唱到高興之處就把麥克風對著台下,『X!一片安靜!(有人在現場嗎?應該是吧!電視聽起來超安靜)沒人會唱哈哈哈哈!』

丹妮婊姐說根本應該派她去的,還暖慰徐懷鈺『徐阿姨真的不要傷心!因為會唱的人都去不動跨年了!我們只能在室內!』

貼文一出,釣出大批徐懷鈺粉絲,大夥狂讚徐懷鈺既凍齡,狀態也都保持得很好,完全不用看歌詞都能跟著大合唱。而徐懷鈺本人竟也到底下留言稱:『謝謝妳,我不難過哦!有讓你們還能一起開口合唱的歌曲是我的榮幸』!」

「徐消蔡長」的關鍵是什麼?

丹妮婊姐PO文後,隨即有一位更年輕的鄉民,也在PTT的問卦上PO文:〈當年徐懷鈺比蔡依林紅?都市傳說?〉還問PTT上的前輩,何以徐懷鈺唱跨年演唱會一堆人叫好?尤其是「很多人說當年蔡依林根本沒得比,連徐懷鈺的尾燈都看不到。真的嗎?」

這位年輕的鄉民接著又提問:「(現在)徐懷鈺只能唱跨年,但蔡依林直接(開)售票演唱會,等級檔數差很多吧?」

這則趣味的提問PO文,立即吸引許多資深的鄉民朝聖,大多是認同徐懷鈺當年確實很紅,例如「我爸媽都會唱徐懷鈺的歌」、「大人小孩都喜歡」、「徐懷鈺那時候紅到不可思議」、「是的,連當時60歲的阿罵都在有怪獸」、「當年每週的綜藝節目都有人唱徐懷鈺的歌」。

但也有鄉民進一步指出,「徐一開始真的比蔡紅太多了」。也有一些不認同的鄉民說,「紅的時間不一樣,徐當紅是97、98年左右,蔡依林是99年才出道的」、「蔡依林1999年才出來是要怎麼比」、「算是不同時期的歌手了,而且徐懷鈺紅的時間不是很長」。

於是現在問題來了,徐懷鈺與蔡依林這兩人,究竟是不是同時期出道的歌手?有位鄉民還說:「徐懷鈺沒被合約搞的話,現在可能是台灣濱崎步。」所以合約才是「徐消蔡長」的關鍵嗎?

爆紅的徐懷鈺為何星路變黯淡?

其實1978年出生的徐懷鈺(Yuki),與1980年出生的蔡依林(Jolin),年齡差了2歲,但出道卻都在1998年,蔡依林在歌壇並沒有比徐懷鈺資淺太多。但徐懷鈺一出道就爆紅,而蔡依林就多了一段她自己說的「發育期」。

徐懷鈺1998年就憑著〈妙妙妙〉、〈有怪獸〉和〈我是女生〉等夯曲打開知名度,因此被封為「平民天后」。至於蔡依林也在這一年,獲得MTV中文台舉辦的歌唱比賽節目《新聲卡位戰》冠軍,隔年發行首張專輯《1019》,被稱為「少男殺手」。

至於藝人與經紀公司的合約問題,曾經困擾過徐懷鈺。但蔡依林、蕭亞軒、周杰倫……,也都跟原來的伯樂對簿公堂。

其實年輕的素人一出道就爆紅,隨即沒日沒夜的被押著趕各種通告,還能跟原來的經紀公司好聚不散,這也太過強人所難了。既然大家都有合約問題,為何1998年爆紅的徐懷鈺,之後就星路黯淡,負面新聞不斷呢?

戒嚴時代的老三台,由於都是黨國經營,因此即使是台語掛的藝人,也是藍大於綠。解嚴後雖然衛星電視與有線電視紛紛興起,甚至還有標榜本土或親綠的電視台。不過長期的外來黨國殖民體制,還是擁有牢不可破的文化優勢,媒體要「解殖」並不容易。

徐懷鈺「挺扁」之後的下場

1994年的台北市長選舉,是從1967年升格為院轄市之後,隔了近30年的首次選舉。國民黨內因趙少康脫黨參選,與官派市長的黃大洲及民進黨提名的陳水扁三強鼎立。由於藍營分裂,藝人挺趙與挺黃的都有,因此即使有藝人挺扁,相形之下也就沒這麼大壓力。

但1998年陳水扁要連任時,選情就相對單純多了。本來裝模作樣,說了200多次不選的馬英九,最後還是登記參選。而新黨提名的王建煊,立即暫停所有競選活動,改為每天帶人上街撿狗屎。當選舉回歸藍綠對決後,藝人要表態支持阿扁,壓力就比4年前大得多了。

雖然在當時演藝圈裡,還是有余天、脫線、江霞、安迪……極少數敢公開站來挺扁的藝人,但幾乎都是台語掛的藝人。敢挺扁的外省掛藝人,尤其是年輕當紅的外省掛藝人,大概也就劉若英與徐懷鈺這兩位。

當時的徐懷鈺還真帶種,在那個高級外省人盤據的演藝圈裡,藝人就算公開挺扁,大多也只是上台唱幾首歌,講幾句祝福高票當選的場面話。只有徐懷鈺直來直往,公開昭告大家,她喜歡阿扁市長,難怪會被華國演藝圈「選後算帳」,慘遭冷凍封殺。

1998年12月3日《中國時報》記者林晨柏台北報導〈青春演習 阿扁拉票很另類〉:

「尋求連任的台北市長陳水扁,2日晚上在中正紀念堂舉行一場另類的『1202希望2號青春演習』,呼籲新新人類『我在台北,我很重要;我在台北,我要投票』,搶救阿扁市長。

陳水扁說,選舉應該是另類的,但是對手陣營抹黑扭曲,習慣成自然,卻又常常漏氣,馬先生應該叫他『馬道歉』。

會中,藝人徐懷鈺、劉若英、作家小野等人為阿扁站台,主持人于美人則念了歌手伍佰從日本為阿扁加油的來信,現場吸引近一萬人的老朋友、年輕朋友與小朋友。

天后歌手徐懷鈺是今年第一位為阿扁站台的年輕歌手。她表示,她很喜歡阿扁市長,據了解,她為阿扁站台係出於主動要求,經紀公司原本反對,主持人問她還有沒有壓力,她說『還好啦』。

徐懷鈺演唱〈我是女生〉與〈向前衝〉兩首歌曲,她的載歌載舞,讓全場沸騰。陳水扁說,他很感動徐懷鈺站出來跨刀,但是只要站出來,一定會被馬陣營的單小琳罵,就像導演吳念真與台北銀行沒有任何授信往來,單小琳卻說他利用特權向台北銀行貸款,事後才道歉。」

1998年因挺扁而被華國演藝圈冷落的徐懷鈺,25年後再來台中跨年嗨唱成名曲〈我是女生〉。雖然她已經是阿姨了,雖然年輕人也都不認識阿姨了,雖然蔡依林已經比她紅太多了……

但自認是台灣人的鄉民們,應該給這個25年前超勇敢的小女生,一個挑戰黨國邪惡勢力的平民天后,更多一些遲來的掌聲吧?

平民天后Yuki徐懷鈺,日前將跨年首唱獻給台中,當晚一襲火紅Bra裝性感登場。   圖:翻攝自徐懷鈺Yuki臉書

1998年因挺扁而被華國演藝圈冷落的徐懷鈺,遭遇令網友同情。   圖:翻攝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