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樹葉當笛子來吹,那是古早農村放牛孩子的絕活。八十歲,早年是農田插秧領頭羊的鍾昭安,怎麽想也沒想到,他當街頭藝人到處吹樹葉笛,一天賺的打賞,比他年輕時插秧賺的多很多。
每天在花蓮縣富里鄉六十石山,用樹葉快樂吹著流行歌的鍾昭安,是桃園中壢區的客家人,弟弟住在台東縣池上鄉。池上和富里相鄰,每年金針花季他都會來東部,在六十石山吹樹葉笛,歡娛賞花遊客。
他說,在台灣,吹樹葉笛的同好,曾在台東有過聚會,參加的約有四十多人,大都相互認識。其中參加台視五燈獎五度五關過關的張文山,是花蓮縣玉里鎮人。張八十四歲,鍾八十歲,算是同世代的人。談起張文山,他興高采烈,惺惺相惜。
雖然兩人都是吹樹葉笛高手,但基本上,兩人吹的方式不同。鍾昭安是單手拿樹葉,用兩指按在嘴邊吹;張文山是兩手拉開樹葉放在嘴邊吹,殊途同歸,其實吹出來的樂音相同,兩種吹法都要有很好的肺活量。
張文山年輕時,在玉里中學教音樂;鍾昭安出身農家,是插秧好手,曾跑遍全台到處幫人插秧。
插秧人在農村被稱為師傅。他說,他插秧那個年代,沒有機械,都是用人力,在廣闊的水田裡,每個師傅插五行,以退步來前進,領頭羊是師傅中的師傅,必須在沒有標示的田裡,插下秧苗直直的成一條線,讓一旁的師傅當標線,跟著插。
他當領頭羊,插秧工夫只能用高手來形容。插秧機盛行後,人再怎麽高手也高不過機械,他就從田裡退了下來。過段時間,台灣經濟高度發展,許多國外的玩意被帶進來,他最感興趣的是街頭藝人,在街頭唱歌或吹什麽的,很輕可(台語很輕鬆)又能自娛娛人。
真的!他做夢也沒想到,他用他在農村裡學來,不用花錢,把樹葉當樂器來吹的玩意,竟然大受歡迎,比起其他藝人的表演更受歡迎,而且一天好幾千元的打賞金,超過他當年插秧的工資很多。
六十石山花季兩個月,他就來台東池上,住在弟弟家,每天就到六十石山停車場吹樹葉笛,他吹得高興,遊客看到八十歲的老公公,用一片樹葉吹出老遠都能聴到的樂聲,紛紛掏錢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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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石山花季兩個月已經登場。   邱顯明/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