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恨梅雨季,但卻也是最有機會與(任何)女人共撐一把傘的季節;或與女人共乘一部車的時候,為她打傘讓她先入座,展現男人尊重(我知道有些女人不喜歡「照顧」的字眼)、體貼、對女人獻殷勤的「天賜良機」。

 

一個下大雨的某天下午,在台北仁愛路看見一對衣著入時的三十來歲男女從某「豪宅」(套用時下媒體最喜歡用的詞)出來,他們各撐一把傘,女的從右側後座要上車,從她稍微停頓一下的動作,我想她認為與她同行的男士應該會幫她開車門,為她撐傘以免入座過程弄得狼狽淋濕,但沒想到這位男士動作蠻俐落的自己快步繞過車後邊從左側門上車,毫不理會這位同行的女士,我看她愣了一下,才自己開車門、收傘進入後座。

 

Lady First這觀念或舉止與女主義並不衝突,就如同女性流露或展現性感與女權主義可以並存,多的是專業女性、高級女主管她們在職場的言談、舉止也讓我覺得散發某種魅力與性感,但不代表我對她們的不敬;假如權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藥,那時下的男人最好也慢慢學著接受權力對女人有同樣是她們的春藥,端看她們選擇何時、何地與對何人使用,以及希望達到什麼目的。

 

我這種抱持Lady First的觀念與舉止,常被周圍的朋友譏為「大男人」,但畢竟我周圍的女性也都還蠻愉快的接受。當然也有些女性對男人的周道感到扭捏不安,甚至不知所措。

 

有天我在天母一家進口歐洲食品專賣店坐在高腳椅喝咖啡,一位年約40幾的女士,站在玻璃櫃前挑食物,背對著我,我看她衣服的領子不整齊,我微笑跟她打個招呼說:妳的領子歪了我幫妳弄正。

 

這位女士看來有點害羞、或是尷尬、還是不知所措,跟她同行的女伴說,當媽媽了隨便穿了就出來。我輕鬆跟她們說,媽媽也是女人。

 

我在台北的經驗,有些女性對男人周到行為的第一個(或是「直覺」)反應是:他有甚麼企圖,接著是「自我防衛」式的感到扭捏。這是我可以理解,畢竟我們的社會,兩性在公眾場合的互動還是蠻拘謹;本質上,我認為,Lady First從未存在於我們的文化,更不用提變成行動,撐傘、開門只是小例,縱使彼此認識,在公眾場合的言談對話,常「無視」於女性的存在,內容對女性非常不尊重,但我發現許多女性也釋然以對,真是不可思議。

 

幫同行女士拉個椅子讓她先就座、或她要起身時幫她拉個椅子,我認為都是男性對女士最基本的對待;若是台北那些自稱為「高檔」的餐廳或酒店,能要求服務生做到這最其碼的服務,本地的女性就會很習慣被服務。

 

以我在歐美等地的經驗,只要是Fine Dine Restaurant,女仕向來都被侍候得很周到。過去有兩個暑假與女兒去倫敦旅遊,我們在Four Seasons(四季酒店)喝下午茶,女兒就座離座時,男服務生總不疾不徐幫她拉椅子,整個下午我女兒都不需自己斟茶,訓練有素的男服務生,很「自然」觀察她的杯子,很周到為她斟茶;在倫敦Mandarin Oriental(海德公園東方文華酒店)用晚餐,男服務生除了細心的幫她拉座椅,甚至很自然的「陪行」到洗手間,再陪她回座。有天下午我們到Savoy酒店的American BarBartender Diaz很細心的跟我女兒聊天,了解她的口味,認為她適合喝一杯White Lady調酒。

 

更讓我感到窩心的,當我們在愛丁堡火車站下車,在月台就看到通往The Balmoral酒店的標示,以為只要走幾步路就可到旅館,沒想到還要爬一段階梯,我們父女各提一個硬殼皮箱,縱使有滑輪,還是得提上階梯,這時我眼前有如電影情節般,出現一位白髮斑斑的英國紳仕,走下階梯,跟我女兒說,讓他來吧,然後慢條斯理的幫我女兒提行李箱一階一階往上走,這幕至今歷歷在眼前。

 

女性天生就值得被男人討好與善待,並非只是金錢或針對自己的女友,包括對自己的女兒、女性親友也都應待之以禮,讓她們習慣接受異性的禮貌與服務、讚美。紐約的冬天,每人幾乎都穿大衣或外套外出,一進餐館,就把外套脫下交給衣帽間的服務生調掛,與女兒同行,我還是待她如女士先幫她寬外套或穿外套;若是到一般比較Casual的餐廳,幫她拉個座椅也無不可。

 

我認為有些女性對男人的周到與殷勤感到不自在,與我們(甚至整個亞洲)的大眾文化有關。我喜歡歐美Fine Dine Restaurant的服務方式,大多是用有經驗的男性,態度不卑不亢,周到又細膩;亞洲習慣選用年輕女性從事各種服務業,從航空公司到高級餐廳與酒店莫不挑年輕人、而且以女性占多數,因此產生不同的兩性互動文化與習慣。女性在公眾場合比較少受到讚美與服務就是一例,因為彼此都是同性,而男性對女服務人員也常不是那麼挑剔。(我這論點再度被朋友冠上「性別主義」與「崇洋媚外」)

 

在公眾場合對男人最受用的稱讚,就是讚美他同行的女伴,我在國外常有這種經驗,但在台北從未有過(亞都麗緻酒店例外);我曾入住洛杉磯比華利山莊Wilshire酒店(當時屬於Regent集團,現在為Four Seasons旗下),兩次在它的Dining Room餐廳用餐,那些資深的男服務生在跟我聊天時,也很自然對著我同行的女伴,讚美她的穿著或容貌等等。後來我在看Pretty Woman這部電影時,非常能體會該酒店的待客之道,難怪讓男(李察 基爾)女(茱麗亞 羅勃茲)主角都感到十分貼心。

 

在台灣「施」與「受」都必須學習,而且還有一段漫長的路,但總是要起步。

(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Newtalk新聞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