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貝松為什麼選台北
 
 
「露西」是有趣的電影,但不是令人感動的電影。盧貝松說他對動作厭煩了,所以他加入意義。片中交叉兩個對比,一個是台北與巴黎,一個是自然原始與文明進展。
 
你說他為什麼選台北對巴黎,不選巴黎對倫敦或羅馬?他是巴黎人,巴黎是成熟的文明象徵,他當然太熟了,可是台北是異文化。在他攝影機底下的台北是雜中有亂,亂中有奇,發出奇異的注視。在反攻大陸數十年的心態下,台北被建設得像臨時首都,氣味與文化異雜,而不是日本人井然有序的日本都會,這是說,如果台北還是日本人治理的話,盧貝松不見得要來台北拍,因為台北可能發展得像東京,他或許跑去越南哩。
 
這兩個對比形構成電影裡動作片的舞台,裡面盧貝松所擅長的各種動作老套情節遂如卡通又是寫實,既非全是寫實到令人作噁,誇大脫節,也非卡通化到脫離現實,而是互聯在一起,所以你看晶華酒店大白天大廳濺血兇殺了,怎麼可能?裡面高級房間裡進行殺人如麻,開玩笑?趕快報案!但驚訝後也不怎麼樣的有趣感出來了,這是電影,下次總統府前追殺拍上銀幕也不怎麼樣吧,「有辱國格」!!
 
一個城市累積的政治概念束縛終於在電影裡解放出來,當然民主自由化與殘留權威意識與臨時首都建築氣味加日式建築都溶合了台北,在二十一世紀有個國際導演來點亮。
 
這不是讓人感動的電影,但殺戮片讓你沈思則是有趣的,巴黎的熟文化與台北的異文化氣味對比是有趣的。殺戮的殘酷與卡通化幻覺的幽默,再穿插人類進化與自然關聯。好了,你在看一部兇殺片還是卡通片還是人類沈思片?其揮灑的趣味可讓拘泥類型的導演一個衝擊,一個新的想像——導演們你們恐怕要懂一下自由詩的韻律躍動與蒙太奇的「剎那」關聯了。
 
你不會感動,但你會有興味,這就是露西與台北,台北與露西的狀態:露西降臨民主與新城市想像還在開發的台北,大肆兇殺,且帶著人類學的沈思探索與科幻,啊對了,還有韓國黑道橫行台北踐踏台北。這就是導演選擇台北的原因,也是把台北影像砸入巴黎熟雅裡的驚濺聯想,使巴黎兇殺的bullshit 產生新的味道。電影取材編劇拍片,都與詩、藝術的跳躍濺想、天馬行空的超現實呼吸有遠親近親血脈,盧貝松大導演果然有深入淺出的涵養。其中露西在飛機洗手間面容崩解更象徵人性的痛苦,波特來爾《惡之華》的驚悚美學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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