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拜讀了貴社林朝億的報導「前立委心裡話:小英是個很糟糕的政治領袖」(https://newtalk.tw/news/view/2019-03-22/223515),我很有感觸,也簡短會應這一篇又長又真的心裡話如下:

1.蔡英文總統之所以被誤認為處理各種改革議題都未盡其功:⌈大小事黑白管,遇到問題就丟在哪裡、迴避、逃避、否認,說她不知道⌋、⌈兩邊都得罪了⌋,這是源於蔡總統自己身體內所流的血液是自由主義之血:蔡是很有耐心地等待台灣社會裡自發性秩序的凝聚與形成,所以她才這樣自抑而不過度介入。在西方社會(撒克遜-英格蘭-美國一脈傳承)裡,自由主義與英美法普通法傳統和保守主義同源共生,對於過往的習慣是極為尊重,也正因為蔡總統的自由主義性格,以致在推動改革時非常容易被誤解。改革團體普遍認為,小英就是真正的自己人,握有國家名器大權,又已宣誓改革,但往往後來卻靜默放任而不作為。蔡總統的做法是真的讓許多對她期盼殷殷的團體所深深地失望了。

2.蔡總統也常被誤認為是空心菜,這很大也源於自由主義。像是當國民黨所提的九二共識被習主席今年元旦告台灣同胞書紀念會上重重打臉後,韓國瑜市長曾反過來重話批蔡總統:⌈不要九二共識、不愛中華民國又不敢台獨,請問2300萬民眾何去何從?⌋韓市長這一段話是憋了許久的內心話,這並不只是深藍民眾,也是許多民眾的心裡問號。同樣的,在2011年總統大選辯論時當時的蔡主席提出的⌈台灣共識⌋,那也是一個僅具有形成共識的民主過程(程序正義)而沒有具體方向內涵的⌈共識⌋。我自己以為,蔡英文總統不論在朝在野,她的願望是很簡單一致的:希望台灣社會能夠形成強有力的自發性秩序,找回歷史中原本失落的各種多元的連結,讓所有這塊土地上的種族與群體都能共生共榮不受歧視、讓台灣社會保有最自由多元的未來選擇、強化台灣社會裡良性競爭的循環。所以她才提出了重視程序正義的台灣共識(認為先有程序正義才有實質正義),所以在她向原住民族道歉時說台灣通史序言「臺灣固無史也。荷人啟之,鄭氏作之,清代營之」就是典型的漢人史觀。(其實連橫的序言算是歷史學界的普遍觀點,因為口述歷史及史前史並非信史,主要是放在人類學裡研究;中國歷朝的信史始於司馬遷的史記,而例如春秋公羊傳本身記載都仍有不少象徵誇大與虛構的寫法。)蔡總統的自由主義之血,是她之所以能被國際普遍理解與接受的原因,但也正是她之所以被國內民眾普遍誤解與感到失望的原因。

3.自由是一組複雜的概念,不過這一個世界真正的自發性秩序,是撒克遜-英格蘭-美國的一脈傳承,這也直接體現在英美法系(撒克遜法鑑-英國普通法傳統)和世界貿易體系(多邊主義的重視規則與不歧視而提升良性競爭)之中。這一個保守自發的自由傳統,最初在中古時代其實幾乎是遍及整個歐洲,從愛爾蘭海一直到波蘭的維斯瓦河之間的廣大歐洲,都曾被此一部落自由的傳統給深深地浸潤著。台灣社會的自由傳統,在主流漢人漢傳文化裡得要上溯回到二千年前的西周諸邦國時期,而在真正台灣本土的環境中,得要找回三百多年前台灣原住民的部落自由與其習慣法。自由主義在其原鄉的發展中,與保守主義和部落習慣法直接共生。它(自由部落傳統)也還是有許多許多的問題(粗糙、過度重視過往現狀、迷信於神意、民粹、不科學等),但是它所展現的重信守諾、負責任、多元不武斷、尊重人(自由人)權等等,直接催生了後來的英國1215大憲章-1628權利請願書-1689權利法案,與美國法國的立憲。這一個世界裡的所有憲政自由,基本上都源自於這一個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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