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台灣原住民族中阿美族的豐年祭其實就是「過年」嗎?而族人們圍圈跳舞看似很歡樂,其實是種娛靈儀式,是非常肅穆的場合!在春節之際,新頭殼特別訪問來自花蓮縣玉里鎮樂合部落的民進黨立委Kolas Yotaka(谷辣斯.尤達卡),介紹阿美族怎麼「過年」,並破除一些各界對於原住民的刻板印象。

一般來說,農曆春節為漢人與非原住民族群俗稱的過年,而原住民族的跨年祭典普遍在夏天。Kolas Yotaka表示,以往過年她都回部落跟家人相聚,不過今年收到紐西蘭奧克蘭北部部落的邀請,參與毛利人的傳統儀式,所以今年只有除夕時會在家吃飯。

Kolas Yotaka指出,對原民來說春節並不是過年,只是跟著放假,這段期間通常在部落大家都會團聚,也是結婚的日子,「原住民沒在看好日子,只要人都回來就是好日子」,所以很多原民婚禮都在春節舉行。

Kolas Yotaka指出,阿美族的過年在夏天,很多國外原民部落的跨年祭典都在夏至,因為這是一個年的輪迴,跟早期跟農作有關,在稻米、小米收穫季節是我們跨年之際,阿美族的話叫Ilisin(跨年祭典),「但長久以來稱為豐年祭,帶給外人很歡樂的想像」。

Kolas Yotaka說,族人會舉行祭典,謝謝祖靈、神靈,在不同部落有不同神靈,例如山神、河神、海神,而祭典舉行的時間也都不一樣,「但不管收穫好壞一定要謝天謝地,感恩、團聚,這是我們過年的方式。」

豐年祭是為了祭祖娛靈 也是男人的體能訓練

外人眼中,常以為祭典就是大家歡樂喝酒,但Kolas Yotaka說,「祭典是很肅穆的事」,當你到阿美族部落,看到豐年祭時男性圍成一圈跳舞,且不同階級會穿戴不同的羽毛頭飾,這不是在玩,而是體能訓練。

Kolas Yotaka指出,耆老們繼續唱,男生們就不能停,這是對耆老服從的象徵,也是為了確保男性有守護部落的能力,「所以男生跳到後面都笑不出來。」在儀式中看到的不是跳舞而已,而是「娛靈」、敬畏祖靈,也是族人與部落的連結。

而女性只有在晚上才能加入跳舞,Kolas Yotaka指出,白天時是男性的訓練過程,媽媽、太太們則在夜晚時加入,有慰勞、鼓勵兒子、丈夫的意味。Kolas的部落是連續5天的晚上7點到12點,女生可加入﹔但有些部落是只有一天可加入,在公領域幾乎是男性為主要角色,例如捕魚給長輩吃、分肉給各家,「這都不是神話,現在還一直進行中。」她笑稱「這些事大概就像漢人打麻將、啃瓜子一樣。」

說到原住民愛喝酒?Kolas Yotaka表示,酒在祭祖中有很重要的意義,早期原住民沒喝這麼多的酒,只有在祭典才會出現,年輕人也不能隨便喝,且現在阿美族做酒大多都用在來米、糯米而不用小米。

想當阿美好女姓要有「兩會」:做酒、醃肉

Kolas Yotaka也說,阿美族很推崇會釀epah(酒)的女性,「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做酒」,因為有手汗的女人做出的酒會酸,而大部分大家喜歡喝有甜味的酒,才有這種說法。Kolas Yotaka開玩笑的說,媽媽評論女人好不好就是看手,若沒有好手就是「壞女人」,而她也強調自己不會流手汗,現在沒做酒是因為沒時間。

Kolas Yotaka也指出,除了酒之外,阿美族還會用很多鹽巴醃漬生豬肉,放在密閉的罐子裡,叫Siraw(醃生肉)。所以各家都會趁過年「體檢」,看哪家的酒跟醃肉好吃,也成為餐桌上的話題。

此外,Kolas Yotaka也澄清,阿美族是母系社會,但跟母權是不同概念,母系社會是指土地房屋等財產傳給女性,對外聯絡等公領域則交給男性。這也成為阿美族傳統,結婚後「男人從妻居」,因為女人在家裡地位高。

有趣的是,Kolas Yotaka也提到,一直到自己父母那輩,都是由女方挑男方,家長必須帶著女兒去男方家提親,但近年流行自由戀愛,因此漸漸式微。Kolas Yotaka說,「入贅」是很負面的概念,對阿美族來說這是常態,叫做mikadafo,mi是動詞,kadafo則是女婿的意思。

阿美族人圍起圈來跳舞。   圖:Kolas提供

白天時阿美族男人們圍圈來跳舞其實是體能訓練。   圖:Kolas提供

晚上時,女人們加入跳舞行列,氣氛變得輕鬆愉快。圖中為Kolas Yotaka。   圖:Kolas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