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刻正進行為期12天的亞洲訪問行程,這是他上任10個月來首度造訪亞洲,近兩週內走訪日本、韓國、中國、越南、菲律賓五國,包括在中、韓進行國是訪問,以及在越、菲分別參加「亞太經合會」(APEC)與東亞高峰會。其中,重中之重的議題當然是如何處理北朝鮮,而這也涉及川普如何與日、韓、中等國領袖互動。但明眼人都知道,其中最關鍵的人物就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以及將與川普在越南APEC會晤的俄羅斯總統普亭。

川普在首站日本獲得安倍高規格的親近接待,剛贏得國會選舉的安倍具有最新民意授權,如果朝鮮半島情勢更加惡化,他擁有更大彈性配合美方可能的軍事行動。相對於在日本停留48小時之久,川普第二站只停留首爾24小時,除了前往美軍基地打氣,就是與韓國大統領文在寅會商。只不過無論是安倍還是文在寅,在這場朝鮮半島賽局裡都只是配角。對文在寅而言,如何面對川普更是一大挑戰。

出身進步派陣營的文在寅,在競選期間即倡議對平壤的交往政策,甚至表明當選後會訪問北朝鮮與金正恩見面。但近期內金正恩進行一連串核試爆與飛彈試射之舉引發國際眾怒,美國主導聯合國安理會兩度通過更嚴厲的制裁決議文,川普更數度口出警語,要完全摧毀北朝鮮。這些發展讓文在寅兩面不是人,一方面無法再對平壤維持川普口中「姑息」政策,另一方面又必須面對支持者的反彈與在野黨的抨擊。韓國民眾認為川普對金正恩的動武威脅無視其生命安全,早就準備用示威抗議來迎接川普的到來。

其實文在寅先前數次宣示美國若要對平壤動武必須獲得韓國同意,主要是訴求國內聽眾。更重要的是,明年2月在韓國平昌即將舉行冬季奧運,有鑒於北朝鮮在1988年韓國舉行冬奧運前不到一年,製造大韓航空爆炸案,又在2002年韓國主辦世界盃足球賽前,向韓國船艦發動攻擊,因此,如何在距平昌冬奧前三個月時間內,確保北朝鮮不致採取挑釁行動,是文在寅當務之急。另一項變數是在平昌冬奧舉行的同一時間,美韓聯合軍事演習也要上演。如此箭在弦上的發展,若再出現川普對平壤進行更多威脅性的嚇阻言語,將是文在寅無法承受之重。川普特別安排在韓國國會發表演說,若是出現脫稿情事,恐怕會讓文在寅坐如針氈。

也因此,文在寅選擇在川普抵達亞洲前,先與甫完成十九大權力鞏固的習近平達成共識,用韓國不再增加部署美軍的「薩德」反飛彈系統來換取中國取消對韓國的經濟抵制,文、習兩人並將於APEC會議期間另外舉行高峰會。由此可見,文在寅雖不甘於在這場賽局淪為配角,但也竭盡所能在美中之間尋求「平衡」外交,爭取話語權和影響力。

從日本飛到南韓前,川普爭取到安倍力挺美國共同對付北朝鮮的立場,而且「所有選項都在檯面上」。川普還在對駐日美軍演說時警告平壤不要低估美國的決心。抵達首爾前,川普在推特說文在寅是一位「出色的紳士」。但實際情況如何發展,就看文在寅如何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