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國際情勢,聚焦在美國總統川普上任以來首度出訪中東與歐洲,以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舉辦「一帶一路」高峰論壇這兩大事件上。儘管這兩項議題內容看以無直接關聯,川普與習近平兩人也未能達成各自的目標,但卻是讓國際社會成員歷經一場外交戰場與國際戰略的心靈省思。未來幾年全球政、經、安全秩序也可能受到美、中兩強元首的思維與政策走向,進而產生不確定性的發展。

先上場的是習近平的外交秀。「一帶一路」美其名是為了解決中國自身產能過剩與能源短缺風險,實則為了讓習近平達成兩大短程目標。一是在年底十九大前形塑他的內部領導和國際威望,這也和他決定四月初就訪問美國與川普會晤的策略有關,那就是向內部展現他能管理美中關係,甚至推動跨歐亞大陸的「一帶一路」計劃。

事實是,習近平和川普首回合的較量並未達成重要共識,他是否真心配合川普要求約制北朝鮮也有待觀察。現階段川普對習近平好話說盡,背後暗藏的是要習明確的付出成果,包括自「川習會」後百日之內,習近平必須做出讓川普滿意的行動,來改善中國對美國貿易順差,以及增加對美投資等。但習近平要到他要的,就是川普對他和顏以對、平起平坐、甚而有求於他。

「一帶一路」峰會也是如此。歐洲國家在最後關頭聯合抵制簽署合作聲明,以此計劃欠缺環境保護標準與透明度為由,拒絕為習近平背書。其他諸如美國、日本、印度等國家更是坐壁上觀,先前在南海議題上惹毛北京的的新加坡總理李顯龍甚至沒收到邀請函。但這也不是習近平在乎的,他要的只是對內宣傳有130個國家、1,500位代表出席,有68個國家和國際組織簽署了「絲路合作協議」。一場看似華麗沒有爭議的燈光秀,就是習近平要的。至於執行成果,兩年後的高峰會還可以再行包裝,先求渡過年底十九大再說。

但習近平心知肚明的是,隱藏在美、歐、日、印等國家心中對於「一帶一路」的質疑與戒心,就是它根本只是中國要建立橫跨歐亞統治的新殖民主義戰略罷了,如此司馬昭之心,豈能如習近平所願?殊不知在中國協助「一帶一路」所經國家建造公路、港口、高速火車、電廠、工業區、網絡系統等基礎建設背後,正是覬覦中亞富藏的能源,以及未來對這些重要據點與設施的軍事進駐與掌控,甚至深化中國的宣傳。就像古羅馬帝國建造的道路一樣,最後就是為了羅馬大軍進駐所用。

印度之所以對「一帶一路」嗤之以鼻,就是它讓中國勢力深度進入世仇巴基斯坦境內。因此「一帶一路」基礎建設的目標並非協助這些國家發展,而是為了增強中國軍事與政治力量的投射與擴張。

至於川普在參加北約峰會與七大工業國峰會的表現也教歐洲國家失望透頂。他先是在北約峰會嗆聲要成員國付保護費,要求達成2014年北約各國同意達成國防預算占國民生產所得2%的共識,還拒絕公開背書「北約公約」第五條的集體安全防衛承諾。川普接著在G7會議中揚言美國將撕毀巴黎氣候變遷協議。種種行為終於讓德國總理梅克爾說出「歐洲不能再像過去依靠美國,必須走自己的路」這樣的重話。

川普的言行固然有國內考量,也符合他競選政見,但他在商言商、單純從利益著想、枉顧美國與北約幾十年同盟關係的態度,讓歐洲國家見識到他的勢利,更將縱容俄羅斯總統普亭對歐洲的滲透與分化。梅克爾早就對川普的風格十分不肖,她也結合剛當選、志同道合的法國總統馬克宏,刻意營造不讓川普看扁、德法聯手支撐歐洲未來發展的印象,圖的就是川普未來能夠廻心轉意,從討好俄國和拉攏中國的迷思中覺醒。在此之前,歐洲各國雖然尚且不至於失去美國的安全防衛保護,但至少在川普充滿不確定性的變數、以及俄中兩強虎視眈眈等複雜情勢下,還能具備自保的能力。